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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领罚。”

他面色一苦,只好颓丧着又转回来,“是,谨遵公子吩咐。”

待子澄走后,令婉揽上温容倚手臂,问他:“领什么罚?子澄那么好的下属,若你罚得太重,我可是要心疼的。”

温容倚沉着脸色看了她一眼,握着她手腕来回看,“不如心疼心疼自己,多久前才扭了一回?”

令婉扁扁嘴,“我有分寸。”

温容倚轻轻给她揉按着,眼神忽地瞥到她搬出来的那些书上,令婉见状,连忙扒着他肩忧心问,“怎么了?是有哪一卷是机密不好拿出来的吗?”

他扫了一圈,摇摇头,安慰地轻拍她手背,“没有。下次若再有这样的活儿,你尽管叫人来帮忙,不用自己受累。”

令婉便将他扯走,“那就有劳温翰林受累,帮我收拾收拾清规馆了!”

“咱们用不着那么多匣子吧?”令婉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珠玉首饰都归拢到大匣子里,少说空出了三四个小匣,“云旗,这些卖了。给家里侍候的人都添几吊钱,新年购置点新衣裳。”

云旗立刻接过,“嘿嘿”一笑,“姑娘,那婢子能多拿几个铜板吗?”

令婉失笑,温容倚看过来,替她问云旗,“怎么?你家姑娘短你吃穿了?”

云旗连忙摆手,“那可没有!就是……婢子帮着姑娘跑腿,总得吃个糖糕啊糖水啊炙猪肉啊犒劳犒劳自己吧。”

令婉又蹲着裹了一包旧首饰,起身的时候扯到后腰,忍不住又“嘶”一声。温容倚倾身过去扶她,“当心点。”

云旗眼不见为净地低下头,小步跑过来接过那布包,“姑娘,这些是直接分下去还是变卖了再给发钱?”

令婉顶着温容倚审视的凉凉目光,硬着头皮吩咐:“先给家里侍从们看看,想要的就拿走,剩下没人要的再卖了换钱发下去。”

云旗应声跑了,临走前关切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令婉没转身看温容倚,柔柔地凑过去,那人手指尖碰到她后腰衣衫,“真伤到了?”

“磕到台阶了,应该没什么事,一会儿让云旗上点药……”

她话还没说完,温容倚手指已灵巧翻飞,她身上衣带繁复,一时只能解开一点,立刻就被令婉伸手拦住。

她正色制止:“不许。”

温容倚只得放手,帮她一点点重新系好,方才凑近令婉耳畔,“最近‘禁令’好多啊。”

令婉眉梢一挑,“不乐意了?”

温容倚笑着拥住她,“不敢不敢,只是清灵,你似乎……管不住自己的耳朵?”

令婉迷迷糊糊碰上耳尖,触到骇人的热烫才反应过来,一转头看铜镜,哪止耳朵,脸颊也泛了红。羞恼得很,一巴掌拍掉温容倚的手,“再加一条,不准你乱说话!”

说罢径自埋头理着箱子,她大方又手软,赏赐侍从的东西都是又多又好,但宫中赏给她的东西也多,是以才一月不理,就稍显杂乱。

温容倚就地坐到她身边,令婉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

“子澄要受什么罚?”

温容倚手撑下颌专注看她,“小罚而已,让他长长记性。”

此时子澄浑身只一件中衣,已被冰凉的池水浸湿,昏暗房间里,一个人影飘过,幽幽道:“子澄哥,时间到了,请您出来吧。”

水花“扑”一声溅起,子澄浑身颤栗着逃出池中。

那幽幽的人影叹道:“没想到有一天,子澄哥也会被公子罚得这么重。”

子澄拿巾子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我做事不力,伤着少夫人了,公子重罚,理所应当。”

临走前,他问那人影,“刘寅那儿怎么样了?”

人影抱拳回:“子澄哥放心,喂着药呢。”

子澄颔首,“别喂猛了,等公子吩咐再行下一步。”说罢推开门,走过长长暗道,里头衣裳湿着,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赶回玄度斋的时候,温容倚正独自批公文。

子澄抱拳,收起往常那副和蔼憨厚的笑容,正色唤:“公子。”

温容倚不抬头不停笔,平淡说了句,“去炭盆那儿暖暖。”

子澄这才发现,只有少夫人在时会关严实的窗子,今日也把那条缝关上了,心中不由波澜微动,“是。”

一直暖到傍晚,温容倚处理完繁杂庶务,唤子澄与他一起回清规馆。

馆门紧闭,灯火暖黄,少夫人柔柔的声音传出来:

“……你问这个?这是逾明头一次平夷患回来带给我的,旧是旧了,不过他没剩下什么,我便没让你扔。”

“姑娘……还好婢子手慢,下次婢子一定问过姑娘再扔东西!”

是云旗。

温容倚没有急着推开门,子澄便也只好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等着少夫人下一句话,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惹了公子不高兴。

“没事。前两日婆母……魏夫人让人来问我,要不要一块去祭拜逾明,你有空去魏府一趟,问问廿九那日如何。”

子澄一怔,心中大骇,连忙转头看向温容倚。

温容倚整个人是平静的,原本自然垂在袖外的手指,却是慢慢蜷起成拳。

屋内,云旗又问:“那……要瞒着二公子吗?”

室内寂静了一会儿,直到子澄心快跳出喉咙口,只盼少夫人闭上嘴再莫要说半句刺公子心的话,那温软的声音又响起:

“……算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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