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顾沉晗抓着被门夹紧的浴袍一角,直感到自己额头上青筋猛跳。
仲暮影就站在身后。
视线似乎还在腰线处流连不去。
这目光太过炙热,他忍无可忍:“看够了吗?”
“可能没有。”
话中的恼意并没能让人适可而止。
仲暮影绕着转了两圈,像胜券在握的猎人戏弄猎物一般,眼里的恶趣味张扬又不作掩饰,“啧,这么棒的身材,看不够怎么办啊?或者,我去喊人来一起看?”
看不够?还喊人一起看?
被威胁的猎物眼眸深沉如墨。
“喊人多没意思啊,自己都看不够了,要不……”
顾沉晗咬着牙笑了一声,下一刻,他长臂一展,扯着手腕将人拉近了身前。
手掌握上劲瘦的腰肢,用有力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圈着人就翻了个身,顺势压在了门板上。
“靠近点,看个够。”
猎物和猎人的身份瞬间掉了个个儿。
潮湿的水汽一瞬间喷涌而来,隔着一层浴巾下躯体的温度炙热地仿佛能将人烫伤。
耳后温度飞快蔓延,倔强的猎物却仍旧不肯认输。
他微微偏了头,跟身后凑近的男人对上了视线,眼神极具暗示性地向下一瞥,随即轻嗤:“就这?”
“亵玩,还不如远观呢。”
意味深长。
舌尖顶了顶下颚,经验并不丰富的猎人也有些慌张,却凭借猎人的本能,不去理会这慌不择路的挣扎。
幽深的视线直逼对方的耳后,下一刻,手指轻轻地推了上去:“是吗?”
微凉的指尖放上去的一瞬间,仲暮影没忍住,打了个颤。
呼吸的燥意里都是洗浴液的味道。
是夏日炎炎里常见的薄荷味。
本该清神醒脑的味道,却在当下越发刺激地头脑昏沉。
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
吞咽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你……”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却灭了,是时间到了。
导演来前就交代过,岛上资源要节省,所以十二点会准时断电。
失明般的黑暗,带来的是无法遏制的惶然。
窗外夜风顿起,长廊尽头有“啪啪”的声响。
片刻前的炙热迅速地一扫而空,寒意顷刻间灌体。
他下意识地往走廊尽头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仲暮影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呼吸悄然加重。
他有严重的夜盲症,在黑暗中的,他与一个瞎子没什么俩样。
“是树枝打着了窗户。”
沉重的黑夜里,微凉的手掌悄然遮在了眼前。
失去视觉,其他的观感便分外敏感。
夜盲带来的慌张,伴着身旁清浅的呼吸,合着这多此一举的遮眼,却奇妙地彰显了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独自一人的惶然感瞬间被扫去。
热意慢慢的回归。
湿热的气息在耳后交汇,吐息间一片凉意,却又让耳后的温度无法自控地上升。
“绷得这么僵硬,夜盲症还没好吗?”
天生的夜盲症是没法好得。
他明明知道,却还要用调笑的语气问出这一句。
咬了咬唇,仲暮影违心地摇了头:“好了……只是熄灯有些突然,我没反应过来。”
“哼。”
黑夜里的男人没多话。
他一手仍保持着遮眼的姿势,另外一只手强行将浴巾从门缝里扯了出来,在腰上绕了两圈别了进去。
随即,他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让开了身体。
“那你走两步。”
这是什么,没病走两步吗?
这个梗挺好笑。
但仲暮影笑不出来。
热度离开,寒气就在顷刻间入体。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眼前却仍旧是黑暗一片,无论怎么费力地去看,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靠着本能地转个圈,迈开步子,落下的一瞬间却撞到了墙。
被蹭到的脚趾火辣辣地疼,生理泪水违背主人心愿地在眼眶打转,仲暮影更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遭静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孤立无援的惶然又卷土重来,本就薄弱的方向感在此刻消散无剩,他徒劳地睁着眼,近乎盲人一般地伸出了手在黑暗里摸索。
理所当然摸了个空。
身旁空无一人,眼上残存的温度好像只是错觉。
他张了张口:“你在吗?”
声如蚊呐。
又好像费尽了力气。
却依旧没有回应。
仲暮影站在原地,寒意灌体。
他几乎要疑心这几天都是他的幻觉,人没有回来,没有那些铺天盖地的舆论,也没有这权衡利弊后的合约。
是不是此刻,他的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啧。”
轻啧的声音从黑色的深处冒出,是男人惯有的漫不经心:“忘了以前怎么答应我的?”
——“求人的时候,嘴要甜一点,喊声哥哥听听?”
——“喊哥哥就可以吗?无论什么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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