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棠鸢想起了正事儿:“那些人,你看过之后,可有头绪?”
庆殊的神色变得严肃:“确是有点发现,那些人的魂都有所缺失。”
棠鸢面露惊讶:“你是说,失魂症!”
庆殊点了点头,接着道:“除去我们正好遇上的那个刚被送进去的失了半魂,那间屋中的其他人,皆失去一魂。”
“原来所谓的怪病就是失魂症吗?”棠鸢神情一肃,难怪患上怪病的人皆会如同得了癔症一般攻击别人。人的身体由三魂七魄掌控,其中魂为善,魄为恶。魂越薄弱,则魄越强盛。当人的身体完全由魄掌控时,便会五识全失,泯灭七情。
庆殊蹙眉:“失魂症不会传染,之所以会大规模爆发,这幕后一定有人作祟。”
“摄取生魂,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些什么”棠鸢语气微冷,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想,必须尽快开始采取行动了。
郑月声掀开车前的竹帘坐了进来,马车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棠鸢知道郑月声心里不好受,但她向来嘴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
最后还是郑月声先开了口:“棠姑娘,你们此行,可有什么发现?”
“确实有所发现,”棠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怪病,并非天灾,而是人为。”很明显吴府在此事里脱不了干系,就在吴府时郑月音的态度而言,她很可能也是知情的。
郑月声有些怔楞,他缓缓抬起头:“人为?谁会这么做?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那些患病的人可有痊愈之机?”
他的这些问题,棠鸢也在思考。第一个患上失魂症的人是在半年前,从一开始的几个到现在越来越多人被摄取生魂。那就说明幕后这个人需要的魂魄数量越来越大了,再任其发展下去,恐怕所有青舟郡的百姓都会变成祭品。
“找到幕后之人,才知可有生还之机。”棠鸢回道。但其实她心里清楚,被摄取的生魂再完整回到身体的几率并不大。
回到书院后庆殊把在吴府的发现告诉了大家,众人皆觉得不可再拖,也再无暇顾及会闹出多大动静,当即决定直接硬闯吴府。
再次回到吴府门前,因为尚不清楚吴府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所以还是兵分两路,留了一部分人在府外等候,随时支援。
棠鸢转过头示意庆殊可以动手了,庆殊微微颔首,随即纵身跃起召出佩剑。他屏息念决,运转灵力,握住剑柄一记横扫,凌厉的剑气宛如破空的长龙朝吴府上空呼啸而去。禁制形成的气墙应声而裂,顿时碎成了千万片的灵气残息,如同雨点般从上空坠落。棠鸢看准时机,提起剑划出几十道剑光,又将剑光包绕成的剑网往上挥去,那雪花般的灵气残息遇上剑网瞬时被炸成齑粉,发出声声爆鸣。
禁制已经全部粉粹,棠鸢和庆殊几人足尖轻点,翻身从高墙上跃入府内。那几声响亮的爆鸣早已把吴府中人惊醒,待棠鸢几人进入府内,迎面就遇上了几个提着烛灯的家仆。
那几个家仆一见到他们几个“不速之客”,立刻开始高声呼喊:“有人闯入府内,有人闯入府内!快来人把他们抓起来!”棠鸢飞速闪到他们身后一人一记手刀把人全部放倒了。
“我们动作快点吧,”棠鸢叹了口气,“不然待会不知道还要跑出多少家仆来坏事儿。”她带着几人飞快朝那间安置病人的屋子奔去,几人破门而入却发现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师尊不用着急,我那时在屋里的人身上放了追踪符。”庆殊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用灵力将其催动。符纸缓缓升起,向外飘去,几人立刻跟上,向屋外追去。
符纸飘到了后花园,最后停在了假山前。棠鸢正欲上前查看,又有脚步声朝这里而来。她转过身朝后面几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用隐身符隐匿身形躲到一边。
脚步声愈发清晰,一位黑发红衣的女子朝这里走来。这里四处昏暗,如若不是因为他们几人是修士,也会觉得在此处伸手不见五指。那女子缓步走来,却没有提灯。在这片暗色中,她一袭红衣,墨发披肩,脸色白得像纸,周身透着一股诡异妖冶之感。
她离假山这边愈发近了,藏在石壁后的棠鸢微微蹙眉,她感受到了妖气,而且是带着血腥味的妖气,这个女子并非人类。让她觉得异样的是,这样带着浓重血孽的妖气他们刚进吴府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甚至等到这女子已经走得这样近了才感受到她的妖气。
那女妖已经行至假山前,她悠悠地盯着假山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出手朝一名女弟子的方向袭去。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那个女弟子一时不察被她抓伤了手臂。
女妖见了血,眼底变得血红,妖气更是不受控制般肆虐而起。眼见那女妖的一掌就要落在那女弟子身上,棠鸢飞身而去挡在她面前聚起灵力接下女妖那掌。女妖因为棠鸢的回击猛地退后了几步,又不甘心地朝她扑了过来。棠鸢召出佩剑,化剑气成鞭,不过几招便制住了女妖,她把剑横在女妖脖颈上,冷声道:“收手吧,你打不过我。
女妖的双手被剑气成绳制住,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反而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棠鸢正要走上前收服那女妖,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他握着匕首刺向了棠鸢的后背。庆殊飞快冲上去,来不及深想,他用手握住了那将要刺入棠鸢身体的刀刃,一掌击在那人的肩上将人打飞。棠鸢猛地转身,就看到庆殊手上一片刺眼的鲜红。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滚,疼痛的闷哼出声,但片刻之后就挣扎着要再爬起来。他终于颤抖地从地上站起,棠鸢这时也看清了他的脸——吴老爷。
吴老爷没了匕首,他直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再次朝棠鸢冲了过来:“快放了她,否则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这条老命!”
但他还未接近棠鸢,就被庆殊用一块小石子击中膝盖,跪倒在地上。他不甘心地挪动自己的身体,继续超前爬去:“你们不能抓走她,抓走了她,我儿该怎么办!你们,不能”
棠鸢看向了那女妖,女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吴老爷,但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再做出挣扎的动作。
虽然那女妖被制服以后就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但棠鸢几人还是很快发现了假山后的密室。他们带着女妖一同进入了密室之中,看到密室里骇人的一幕,众人都不由怔住。密室里有好几间牢房,关了许多被摄取生魂后失去理智的人,他们嘶吼着,推打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吼声,这些人的身上都受了伤,他们就像完全脱离控制的野兽,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棠鸢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她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们刚入青舟郡遇到的那个少年的父亲。还有几个,即使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又脏又破,棠鸢还是认出了,那是岐山弟子的道袍。他们挤在一堆发疯的人中,脸上沾满血污,一边撒咬着周边的人,一边承受着周边人的撕咬。棠鸢的心中一涩,这些弟子的修道之路才刚开始,就要这样凋零了,还有其他的人,他们的亲人看到这一幕又该多痛心。
有弟子忍不住了,愤怒地指着那女妖:“你竟然吸食了那么多人的生魂,像你这样的恶妖,会遭到天诛的!”
那女妖还是没有反应,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仿佛一具失去生气的人偶。那弟子气得上前朝女妖的腰腹踹了一脚,那女妖被他踹的撞在墙上后又摔在地上。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依旧笔直地站着,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几人带着那女妖又离开了密室,他们要出去通知外面的弟子,一起进来处理安置那些被关起来的人。他们踏出密室,就又被一人拦下。
“你们是谁?要带我的妻子去哪里?”吴照寒挡住几人的去路,他冷眼看着棠鸢,“那是我夫人,请你们放了她。”
棠鸢身后的女妖抬头看了吴照寒一眼,眼里终于有了些起伏,但她很快又低下了头。一个弟子开口道:“这位公子,我们是岐山的修士,你的夫人不是人,是个害人的妖怪,不仅害了很多青舟郡的百姓,还害了我们宗门的一些弟子。我们要拿她回宗门受训问罪。”
吴照寒的脸有些苍白,但他很平静,没有大声质问,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妖应有的惊讶和愤怒,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女妖的脸。良久后,他轻笑一声,开口:“那又如何?”
他想朝女妖这里走来,才行了几步就被一名弟子伸手拦下:“公子,人妖本就殊途,更何况这是害人的恶妖。请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呵,岐山修士们,”吴照寒嗤笑一声,“把我一起抓回去吧,她做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
拦着他的那名弟子并不相信,依旧漠然道:“请公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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