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年弟子江湖老（射雕卷终）（2 / 2）

“苏大哥，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望着穆念慈希冀的目光，苏毅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穆念慈的眼光渐渐淡去，开始有些涣散，又有些失落：“我死之后，你把我葬在……葬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吧。”

说完这话，她奋力的坐起身子，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手臂一垂，已经没有了呼吸。

望着死去的妻子，苏毅面无表情，但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那日从华山归来，苏毅带着穆念慈回了牛家村，很快举行了大婚，武林中诸多高手前都送来了贺礼。

大喜之日，苏毅生平第一次喝的大醉。

在那之后，两人留在牛家村陪伴杨铁心夫妇，直到两人去世。

可惜的是，苏毅和穆念慈始终没有怀上孩子，苏毅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缘故。

因为穿梭诸天的缘故，自己身体奇特，凡人女子很难怀上孩子，但穆念慈一直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一个心病。

而且因为这个的缘故，这些年来身边所有人的容颜都在或多或少的衰老，只有他始终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他的时间好像定格住了一样，别人所追寻的长生不老在他这里唾手可得。

苏毅怀疑要不就是以西游世界的时间流速为标准，要不就是他的身体构造和以前不一样。

不知怎么的，苏毅的心态慢慢发生了改变，除了面对穆念慈时还有些好态度，对于其他人他始终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疏远感。

他开始觉得，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唯有长生，唯有实力，才能伴他左右。

这些年来，郭靖不止一次来找过他，希望能请他出山，共同抗元，毫无疑问的是，每一次都被苏毅拒绝了。

“苏大哥，铁木真大汗变了，他开始变的野心勃勃，他不满足于草原的王，他开始只染中原了，我能力有限，苏大哥，你来为我大宋百姓献一份绵薄之力吧。”

苏毅还记得，郭靖第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充满了期待，自己还和他好言相商：“郭兄弟，为兄闲云野鹤惯了，恐怕帮不了你。”

郭靖无奈，只得离开。

二十年后，人到中年的郭靖再次找到苏毅。

“苏大哥，大宋山河已经岌岌可危！蒙古派来了蒙古国师挑战中原高手！苏大哥啊！您出山吧，我知道只要你出马，区区一个蒙古国师，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这次苏毅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冷着脸道：“山河破碎于我何干？只要不惹到我的头上，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苏大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武者一生所求不就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郭靖苦口婆心的劝道。

苏毅冷哼一声：“郭靖，你错了，国家兴亡与否，不在我辈，在食肉者，至于所谓的侠之大者，呵，苏某愚昧，不懂什么为国为民！只知道练武为的是实力至上，不被人如牛羊般圈养罢了。”

郭靖显然没想到回得到这样的回答，忍不住破口大骂：“苏毅！算我郭靖看走了眼，罢罢罢！我不求你！”

苏毅冷漠的望着郭靖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涟漪。

又过了三四年，一脸颓然的郭靖又来了，这次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明明才四五十岁的年纪，他却老的如同六十多岁。

他像个邻家老者一样，望着苏毅笑笑，却不见欢乐，满是悲伤。

“苏大哥，你是对的，国家兴亡，我等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呵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何必当初！当年我也如你一样，领着蓉儿隐居桃花岛该多好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蓉儿死了吧！我的儿子，女儿，女婿，全都死了！死在了襄阳，如今我只是个孤家寡人了。

哈哈哈哈，苏大哥，你是我唯一的故人，我这次来，是和你告别的。

毕竟是我半生的心血，我怎么忍心看着蒙古人屠城呐，我要死守襄阳！这次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后会无期了。。苏大哥。”

郭靖絮絮叨叨的对着苏毅说完这些，不再理会他，身形萧索，颓然离去，像匹迟暮的老马。

苏毅全程没有作答，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但当郭靖走后，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竟是松了口气。

时至今日，就连他的妻子也死了。

平淡的望了一眼穆念慈的尸首，苏毅眼中仅剩的一丝柔情消失，从此之后，了无牵挂。

“念慈”口中缓缓念出这两个字，苏毅轻笑一声。

心中不知作何所想。

把穆念慈葬在院中的槐树底下，苏毅再无牵挂，默念一声系统，身形渐渐淡去，离开了射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