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太医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全都上了年纪,一见到帝王上吊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便受到了严重惊吓,一时胸闷气短,纷纷倒地呼救。
动静闹得太大,侍卫以为有刺客闯宫,咻咻咻的冲进来,当即也吓得虎躯一震。
幸好他们年轻力壮,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跳过一地的白胡子老太医,挤进慌慌张张救驾的一堆太监宫女当中,来到了皇后身边,将即将驾崩的帝王从白绫上摘下来。
孟昭菀抱着朱玉瑾跌倒在地,猛掐她的人中,一边掐一边呼喊太医。
一抬头,发现太医们一个个全躺在地上抽搐,比朱玉瑾更需要抢救。
金喜还是太年轻,当场开哭。
孟昭菀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快,将太医们弄醒。”
书桃跌跌撞撞的奔到太医们身边,她觉得太医应该是越老医术越好,于是从中挑了一个最老的,啪啪甩去两个大耳光。
被选中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名叫史回生。
他出生于医药世家,名字取得很吉利,起死回生,一听就让人感觉值得信赖。
只是年老体弱,身形单薄,书桃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拽到了帝王身旁。
孟昭菀和他颇熟,只因他日日来万春宫请平安脉,对他的医术有所了解,将帝王托付给他:“速速救驾!”
史回生忍住脸颊处火辣辣的疼,伸出一根手指,去探朱玉瑾的鼻息,当即长舒一口气,又摁住帝王的手腕细听脉象,道:“娘娘放心,皇上无碍,微臣马上为皇上施针。”
孟昭菀深深深呼吸,高悬的心就此落地,背心却满是冷汗,人也像是要虚脱了。
金喜却哭得更凶了,算是喜极而泣。
不光他在哭,整个养心殿的奴才奴婢都在哭,太吓人了,皇上要是没了,以太后娘娘的脾气,他们肯定会被拉去陪葬,说不定还会治他们一个伺候不周之罪,诛他们九族……
好在是虚惊一场。
大家齐心协力把朱玉瑾抬上龙榻,又识相的退到养心殿外,临走前,不忘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老太医们也扛走,以便史回生能有一个安安静静的施针环境。
唯有孟昭菀还留着。
她两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叮嘱史回生仔细些,直到朱玉瑾的脑袋被十数根银针扎成刺猬,脸上恢复几丝血色后,才彻底放心离去。
她就站在寝殿门外,在温暖的春夜里打了个寒颤,定定神,方才挥退左右,只留下书桃和金喜,质问道:“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吊了?”
瞧这阵仗,应该不是她昨夜侍寝不周导致的……
金喜擦着满头的大汗回答:“皇上像是有什么特别伤心的事,今日在朝堂上一个劲儿的哭。”
孟昭婉:“哭?”
她和朱玉瑾成亲快五年了,也就在这两日见到朱玉瑾哭过。
可哭归哭,不至于要上吊啊。
难道是有刺客?
不对啊,刺客若要刺王杀驾,一刀抹脖子来得最快,没必要把人挂到房梁上去……多此一举。
难不成真是朱玉瑾自己想不开?
为何呀?
孟昭菀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史回生抱着药箱出来了,面露疲惫道:“娘娘,微臣已为皇上施完针,这就去为皇上开些安神的药。”
孟昭菀抓住他话中的关键字:“安神?”
史回声解释道:“皇上的脉象轻虚而滑,且中气涣散,该是心思忧虑过甚,微臣斗胆猜测……皇上所得应是癔症。”
孟昭菀蹙眉,紧张的问:“可有医治之法?”
史回生:“国事繁重,皇上难免忧心烦闷,情绪过于压抑,又良久得不到疏解,才会走了极端。”
“快,带史太医去配殿开药方。”孟昭菀对书桃道,然后转身叮嘱金喜,“此事绝不可外传,养心殿内但凡有奴才敢在私下议论,即刻杖毙!”
金喜头皮发麻,帝王家的小皇后真不是个好惹的。
他连声称是,却也欲言又止。
孟昭菀斜睨着他:“金公公有话讲?”
“娘娘,”金喜压下音色,像在透露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奴才是怀疑皇上……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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