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此言在理。
上官敬翻身掠出,用此生最快的轻功奔回皇城,请求皇上拿个主意。
朱玉瑾刚去慈宁宫探望完太后,梦里再见亲娘,她两只眼睛哭成了大核桃。
太后显然和孟昭菀一样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一直云里雾里的,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耐着性子安慰她,待她哭够了才将她好生哄走。
回头就问心腹兰淳嬷嬷:“皇上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兰淳嬷嬷捧来一杯热茶,道:“您近日感染了风寒,一直嗜睡,奴婢还没将事情告诉您呢。”
她将白日朝堂上的种种和凤鸾春恩车一事禀明。
太后道:“乐伎上不了台面,后妃还是要从大家闺秀里选。”
“太后说的是,对了,皇后也去了养心殿,帮着皇上选了几个体贴的姑娘。”
太后当即就被呷进嘴的热茶呛着了,咳得脸红脖子粗,难以置信道:“皇后能这么好心?”
要不是皇后仗着自身的姿色迷惑君心,她的皇儿至于到现在还后宫空虚吗,她至于这把年纪了,还抱不上小孙孙吗。
兰淳嬷嬷拍拍她的背心,帮她顺顺心气。
太后却把茶杯磕上小桌,眉宇间的阴云渐浓,若有所思道:“皇儿大了,也该有几个真正体己的人儿在身边了,皇后一直诞不下皇嗣,偌大的江山,总不能没个皇储吧。”
“可要奴婢在京城贵女中物色几个顺眼的?”
“你先物色着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唉,皇儿啊,总是让哀家不省心。”
朱玉瑾连打几个喷嚏,严重怀疑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估计要么是那帮文武大臣,要么是她的小皇后。
说到小皇后,也不知她在青楼玩得开不开心。
朱玉瑾在御花园散着步,她顿住脚仰起头,繁春夜色,月儿高悬,星光点点。
真是个浪漫的夜晚。
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赋诗一首,好借物抒情一番:“一碗清水解忧愁,何必奈何千年留。十生十世难相恋,物是人非事事休。”
金喜道:“皇上您怎的了?”怎么突然就悲伤了起来?
朱玉瑾面有惘然:“你不懂。”
言罢,一道黑影自假山后闪出。
闪的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吓得所有御前带刀侍卫咣咣拔刀,借着刀光,方才看清这道黑影身穿飞鱼服,乃是锦衣卫镇抚使上官敬。
上官敬放下绣春刀,单膝跪地,将孟昭菀在青楼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金喜惊讶道:“什么!皇后娘娘居然要买花魁!”
朱玉瑾心疼道:“什么,朕的皇后买花魁居然没有钱!”
上官敬:“……”
没想到皇后娘娘已经独得恩宠到这种地步了!
再苦不能苦皇后。
朱玉瑾命金喜速速去把她的小金库打开,搬几箱雪花银和金条给孟昭菀送去。
后来又决定亲自去送,主要是怕孟昭菀在玩耍的过程中又遇到某个坎坷,以至于玩的不痛快。
再者,她在梦里呆了一整天,估摸快要醒了,这一醒人也差不多驾崩了,临走前想再多看看心爱的人儿。
她在弥留之际时,龙榻边满是皇子皇孙皇亲国戚,唯独没有孟昭菀的身影,想来孟昭菀是恨她入骨了,才会如此嫌恶她,都不愿意送她最后一程。
既然如此,就让她在梦里跟孟昭菀好好道个别,也算是此生有个圆满的结局。
皇家的马车豪华宽敞,马儿威武雄壮,相当靠谱,半时辰就将她拉到了春仙楼的门外。
她掀帘下车,天青色的春衫,随暖夜微风轻轻摇摆,腰间悬有一块光色莹润的玉佩,也在跟着摇摆……
这超然的风姿,宛若天仙落凡。
上官敬一路骑马护送她,下了马后,目光在那块玉佩上徘徊,总觉得其命运和他们锦衣卫的玉佩一样,终归是要败在皇后娘娘手里的。
朱玉瑾是天生的帝王,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谨慎,注意到上官敬总盯着她的玉佩看,随口道:“这块玉是朕……我十八岁生辰时,父亲赠予我的,来自于北国雪峰之巅,至润至纯。”
金喜殷勤道:“先皇……老爷送的东西肯定是世间绝顶的宝物,上官大人你看,这玉的成色,绿得清澈纯净,有种‘长郊草色绿无涯’的脆弱之美。”
上官敬颔颔首,心里却道,那也没有皇上头顶的青青草原绿。
他在前面开路,引着朱玉瑾进了春仙楼,一进大堂就见皇后娘娘在羯鼓声中与花魁秋月夜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红裙如浪花一般层层翻涌。
皇后娘娘细腰纤纤,脚步轻点间踏出风流洒脱,花魁则是挥动水袖围着她跳圈圈。
远远看去,好般配、好登对、好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上官敬摊摊手:我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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