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哪有骗人香(1 / 2)
雪洋洋睁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燃烧着的烟炉。
沉香味的线香,袅袅燃气淡白色的烟,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带着一种独特的情调。
它默了默。
虽然情调这件事放在动物界很离谱,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狐狸先生的脸,这一切就仿佛变得合理了起来。
啊对,狐狸先生!
雪洋洋下意识地爬起身,但它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腰腹用力的一瞬间,身体内的虚软暴露了出来。它一脚踩空,直接滚下了床。
“嗤。”
榻上传来轻笑声。
厚嘟嘟的脂肪层弹了两下,缓冲了90的撞击力。雪洋洋没有受伤,但是它呆了呆,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脸。
滚下床什么的——
好羞耻啊。
顾寻挪开书,眼神在它两只短短胖胖的手上停顿片刻,扬了下唇,伸手,单只手把它捞了回来。
雪洋洋悄咪咪地看他。
狐狸先生倒没什么嘲笑的表情,只是目光宽容地看着自己。小海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脸,软声道:“狐先生,我怎么会睡在床上呀?”
它有梦游的习惯吗……
书籍重新挡住了北极狐的脸,对方清浅的嗓音淡淡传来:“谁知道呢,可能是你觉得地上太热了。”
绝口不提他把海豹带上来的事实。
雪洋洋愧疚:“对不起。”
顾寻“嗯”了一声,翻了一页书。
雪洋洋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狐狸先生右手上缠绕着的纱布,惊了一下,担忧道:“狐先生,你受伤了吗?”
北极狐的眼眸,从书籍边缘露出一只,带着些许的打量和沉思。
顾寻看着它,想了想,道:“一点小伤。”
雪洋洋刚松一口气。
就听狐狸先生慢吞吞地补充道:“就是昨晚你睡觉太皮,伤口被你压到了。”
雪洋洋:!!!
它真的是,太过分了qaq。
雪洋洋自责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焦躁地在榻上追着尾巴转了两圈,团子似的脸都透出了一股忧郁。
顾寻透过书看它,眼里的笑意漾得更浓。
小海豹根本没想到,狐狸先生纯纯就是在拿它开涮,它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数遍后,终于,想起了以前自己受伤时的办法——
小海豹眼里怀着忐忑,脑袋凑到了北极狐身边。
北极狐的手腕上,有一种独特的草药味道,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竹子的清新,淡淡的,很好闻。
雪洋洋动了动鼻尖,眨着眼,略有些走神。
顾寻好整以暇地等着它,面露好奇。
小海豹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乖巧地低下头,对着他受伤的右手,“呼呼”了两口。
顾寻一愣。
雪洋洋糯糯的声音响起:“痛痛,飞飞~”
海豹身上绵软的绒毛从他手背上擦过,又轻又软,像一把无害的小刷子,抚过他的伤痛。
顾寻有些走神。
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了数年前的一副画面。
脏污昏暗的小巷子里,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凑在一起,躲在垃圾堆里分享今天讨来的食物。顾寻把半管营养液递给弟弟,露出了手臂上的半道伤口。
弟弟心疼地看着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曾经爸妈哄他们的那样,抱着他的手臂,带着苦音道:“痛痛,飞飞。”
弟弟扬起头,眼里有闪烁的泪,但那时候更多的,还有希望。
他仰着脸,说:“这样哥哥就会好啦。”
……
顾寻垂下了眼,长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时隔太久,许多回忆都蒙上了厚厚的纱,看得不太真切。就像希望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已经很陌生了。
相比之下,弟弟躺在血泊里,眼神死寂的画面,似乎印象更清晰一些。
“撕拉。”
书籍被他扯开一个小角,顾寻回神,淡然地从小雪豹的眼前挪开右手。
雪洋洋目光顺着他走,还想说什么。
顾寻打断道:“你感觉你的身体如何?”
雪洋洋险些没跟上思维,歪了下头,犹豫道:“好像,有点虚?”
之前出现过的那种酸软感,仿佛又回来了。
顾寻伸出左手。
雪洋洋乖乖递上自己的短肢,任他检查身体。
顾寻垂下眼。
其实他昨晚对小海豹的病况,就有了大致了解。小海豹的身体,的确是有些亏空,联想到凌渊的情况,不难猜测出是这海豹在不知情的时候,过度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但这种亏空不算严重,养一养,能补回来。
比起这点小毛病,小海豹身上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想到这儿,顾寻又忍不住有些心烦,本以为只是帮忙照顾个小团子,谁能知道凌渊会丢个大麻烦过来。
顾寻想的有些久,吓得小海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雪洋洋悲声道:“狐先生,我是得了什么病吗?”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顾寻回神:“没错。”
雪洋洋不安地吞咽口水:“是什么?”
能让狐狸先生这么严肃认真地帮它把脉,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绝症呜呜呜。
顾寻看着它,一脸沉思状。
雪洋洋:完了完了……
突然,顾寻弯起唇角,意味深长地吐出五个字——
“没什么大事。”
“只是有一点肾虚。”
雪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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