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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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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笑的小厮终于又记起一句能说的话:“呀!白大侠,梅大侠,你们比完武,定是累了。我带你们去正厅,正好能用上热乎乎的早饭。”

嗓音落下,小厮一脸期待地看着房顶上的两人。

却没得到想要的反应。

白争流、梅映寒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抬头,看向郡守府外。

夜里白争流虽然觉得外面的街道、房屋都显得十分模糊混沌,可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夜色的影响。谁能想到,如今天边都蒙蒙亮了,竟然还是看不清府外景象?

相比之下,府内的事物倒是逐渐清晰。白争流和梅映寒略做分辨,察觉自己此刻应该在偏西的位置。

下面的小厮开始悄悄揉脖子,像是一直保持着抬头看两个大侠的姿势让他有点难受。

他想起什么,期期艾艾地补充:“我们这里的早饭可好了!老爷为了能让各位大侠住得安心,能放松办事,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小的经过厨房的时候问了一嘴,光是里面一道清汤面,用的就是十斤鸡、十斤猪、十斤羊熬出来的‘清汤’,那叫一个鲜啊!”

说到最后,小厮甚至吸了吸口水。

这时,白争流和梅映寒正好完成眼神交流。

“去外面一探?”

“恐有不妥。”

“那——”

“……”视线往下面的小厮身上一瞄,“这不是现成的套话对象?”

“也是。”

两人各自运起轻功,下了房顶。

小厮见状,嘴巴大大张开,像是能塞得下一颗鸡蛋。

“好!”他鼓掌,“两位大侠的身法如此高超!又如此年轻,以后一定能成大事!”

说到后面,小厮还咽了口唾沫,仿佛是太激动了。

白争流看他片刻,露出一张笑脸,“不过是江湖上人人都会的把戏,怎么被你说得这么夸张?”

小厮“嘿嘿”一笑,一边给刀客和剑客引路,一边道:“怎么就‘人人都会’呢!老爷之前也请过几波人过来了,”嘴角撇下去,搓搓胳膊,“一个个都是假把式!除了装模作样,什么都不会。一晚上过去,就……”

白争流眼神微凝。虽然已经猜到小厮身份有问题,但对方此刻的话,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听者,他与梅兄此刻所在已经并非广安郡守府。

白争流问:“‘就’什么?”

小厮抽气,跺脚:“就——就被那玩意儿弄死了啊!”

一边讲话,还一边到处张望,像是生怕自己的话被“那玩意儿”听到,引来什么灾祸。

白、梅两人则同时愣住。

他们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听到重点。

刀客与剑客再度快速交换眼神。这下子,问话的变成了梅映寒。

他神色淡淡,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配上那身白衣服,还真挺唬人。

梅映寒:“你既然如此怕‘那玩意儿’,怎么不走?”

小厮听着,神色暗淡些许:“走?现在老爷也病倒了,人都散得七七八八,总得有人站出来打理招待吧。再说,我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埋汰玩意儿,就算走,还能去哪儿?怕是连城都出不了,就要被官府按照‘逃奴’之罪抓走。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梅映寒上下打量他:“你说人都散了?也是,我与白兄从进门开始都在想,偌大一个宅子,怎么见不上几个人。”

小厮脸上露出痛苦表情,像是不愿多说。

但他再不愿,白争流、梅映寒还是一句一句,旁敲侧击,从他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不暴露自己其实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宅子里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两个人知道:他们两个,连带另外几人,是被“老爷”高价请来处理宅子里怪事儿的。

怪事儿是什么?这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守着这么大一个宅子的老爷,当然不是孤家寡人。他还有一位夫人,两人感情极佳,举案齐眉。

平日老爷在外操持生意,夫人就留守家中打理后宅——说是“后宅”,其中其实只有夫人一个妇人。

小厮讲到这里的时候,再度说:“我们老爷待夫人真的极好!这也难怪,谁让这宅子早几年还叫‘黄府’呢。”

“黄”正是夫人的姓。也就是说,老爷一开始来这儿,是做了黄宅的女婿。但并不是招赘,后来岳父没了,宅子就改了说法。

如今是常宅。

常老爷正值身强体健的年纪,夫人也不过二十多岁。平时也没病没灾的,一个月前,竟然突然就没了!

按照小厮的说法,夫人是在池子边看鱼的时候失足滑落。等被人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常老爷悲痛万分,下人之间则有颇多流言。最清晰的一条,是:那池子能有多深?一个人站进去,要是身量高的,最多淹到胸口。哪怕是夫人这样从小养在深闺,身材娇小的女郎,也只能没到脖子。这么点儿水,怎么就把人淹死了呢?

怪,太怪了!

最开始,常老爷听到这些的时候,还发了一顿脾气,把下人们整治一番。

下人们偃旗息鼓一段时间,各自老老实实做事。可这时候,又有怪事发生了!

小厮惊恐地告诉白、梅两个,“原本伺候夫人的腊梅姐姐也死了!死在她屋里,是个上吊了的样子。但是,她脚底下却有一滩水!

“腊梅姐姐自小与夫人一起长大的,对夫人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夫人没了,除了老爷,最难过的就是她。没想到,夫人还没来得及下葬,她就……

“而且,那些水是从哪儿来的?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当时她脚底下只有水,连个其他能踩的东西都没有!两位大侠,你们说,这能是活人把自己吊上去的法子吗?”

说到最后,小厮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他的惊恐显露无疑,简直像是又回到了现场。

白争流客观地:“嗯,能啊,我之前见过。”

小厮:“……”

小厮:“噶?”

白争流道:“早年江湖上是有这么个案子,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死在自己屋子里,具体和你说得差不多。后来查清楚了,其实是他一个人把半个门派的钱都贪完了,眼看要被发现,又拿不出钱来填帐,所以一把吊死自己。

“之所以选这种手段,也是为了陷害他们的一个长老。他贪污的事儿,就是被那个长老找到痕迹。两人不久前才爆发了冲突,要是掌门死状有异,那长老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小厮恍恍惚惚。

白争流:“他的手法,后来也查明了,是——”

小厮问:“是什么?”

白争流耸耸肩:“给自己脚底下放了一块这么高的冰。”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

大约是一尺高度。

小厮听着,干巴巴地:“竟然还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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