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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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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男便在轿前迎着,他身上的魔气似乎浓郁了一些,但被清浅的梨花香稀释,消散在空中。

沈矜老早就觉得这疤痕男不对劲。

她在脑海中敲了敲谢怀:[魔尊大人,你觉得谁才是这幻境的主人?]

谢怀冷淡地秒回:[不知道。]

沈矜对此见怪不怪,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

一路锣鼓喧嚣,红色的轿子在细密的小雨中缓缓前行。

路上忽然刮起了烈风,将轿子的一角吹起,细密的雨点砸在轿顶,落下来的雨珠却变成了红色。

下一秒,变故突生。

疤痕男突然停了下来,这渗人的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此刻更是吓得咽了口唾沫:“怎么了,姑爷?”

疤痕男忽然转过头,一双绿色的眼睛赫然出现在林小鹊眼前!

“啊——!!!”林小鹊瑟缩在轿子中,此刻被吓得险些哭出来。

沈矜无比庆幸自己提前从林小鹊的身体中出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向那把伞。

伞已经被何桓书拾了起来,拿在手里,方才的脏污都消失不见,此刻洁白如初,伞面上的梨花清晰可见。

而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何桓书,眸光里藏着阴郁,直勾勾地盯着林小鹊的轿子。

疤痕男将林小鹊拽了出来。

凡人哪能撼动筑基期的修士呢,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小鹊被粗暴地拽拖着,送到何桓书面前。

林小鹊的指甲钳在泥土里,指甲缝满是脏污,精心做好的头发湿了大半,惊恐地看着打着白色梨花伞的何桓书。

“桓、桓书,你不要,你听我解释,我——啊!!”林小鹊狼狈地爬起,又被疤痕男一把摁在地上。

何桓书缓缓蹲下身子。

疤痕男早已被他控制,抓着林小鹊的头发将她的头强行抬起。

“小鹊,为什么突然抛下我呢?”何桓书喃喃道,手中的雨伞瞬间变成一把纯白色散发着凉意的剑,剑尖挑起她早已落在肩上的红盖头。

锋利的剑尖自林小鹊肩头划过,她强行抑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叫喊声,眼泪自眼角滑落。

何桓书明明还是个普通人,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魔气,但他仍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疤痕男控制住……

沈矜看向那把剑。

那把据说是她失忆之前的“本命剑”,霜白。

虽然这只是场幻境,但她还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这把剑怎么这么邪门。]

谢怀轻“嗤”一声:[你的剑本就这么邪性,你不会还以为自己前世是什么大好人吧?]

他说完,似乎是想起什么,语气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添了一句:[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

沈矜却没在意这些细节,她震惊道:[我不是吗?!]

[……一般。]谢怀勾起唇角:[对我比较好。]

闹剧还在继续。

林小鹊通红着眼看着何桓书,令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再怎么着他也只是个文弱书生,林小鹊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那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尖捅进何桓书的左胸前。

“噗嗤——!”

剑尖殷红一片,霜白剑只是闪烁了片刻,那股鲜血便飞速退去,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沈矜已经被这接连的翻转整的麻木了。

没想到活菩萨最后竟成了活阎王。

林小鹊第一次用剑,偏了些许,这一击并没有将何桓书弄死。

她再次被疤痕男压制住。

幻境已经隐隐有了碎裂的痕迹,沈矜进来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戏。

幻境的最后,何桓书一步一步来到林小鹊面前。

沈矜听谢怀的,偷偷拾了霜白起来,那柄剑仿佛跟她有共鸣似的,沈矜碰不到别的东西,握着霜白剑时却能将其轻松拿起。

幻境的主人到最后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沈矜趁着幻境裂口离开时想道。

因为那名金丹魔修在他们第一晚去的时候便说了——

“我老伴去世后,便只有我一个人住了。”

万般执念构成这个幻境,再加上有霜白剑支撑,这个幻境才得以生生不息。

而如今霜白剑被沈矜带走,幻境自然也将不复存在。

临走前,沈矜又看到了谢怀。

他仍是那席青衣,望着沈矜的眼神有些躲闪:“你……”

沈矜疑惑:“?”

谢怀闭了闭眼,语气虽然还是那般清淡,尾音却多了些颤抖:“沈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就是你。”

沈矜怔了怔。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谢怀说完这段话,不等沈矜反应,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留沈矜一人,耳朵变得通红。

霜白剑在她手中微微涌动,散发着洁白无瑕的光。

——沈矜做了一个梦。

一百年前的十九州,以及那个一剑惊鸿的天才剑修,谢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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