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1 / 2)
谢淑丽回了谢家,侯府的天平算是基本倾向了杨氏那。可柳姨娘的处境也没有变得很坏,反倒是更自在了。
母子两人坐在屋子里。一个在桌前练字,一个双脚盘在塌上吃自己做好的小食。气氛倒是愉悦极了。
柳姨娘边吃边道:“可惜了耀哥儿。耀哥儿是个好孩子。平白无故地要跑来跑去。”
林夙听了小娘的话,挑挑眉,不说话。
柳姨娘看儿子又是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只觉得好萌好萌。
“儿子。你不发表你的意见吗?”她好喜欢听儿子说话哦。
林夙:“随缘。”
“就这样?”柳姨娘巴不得能从儿子口中得到什么真知灼见,好指引她方向。
“就这样。小娘。这府里的事情,关涉我们的,我们要管。与我们无关的,我们还是少插手。”
简单四个字,明哲保身为要。杨氏不是个好对付的。看看这些日子,她把谢淑丽都弄走了。何必再惹是非。
柳姨娘道:“可你对懿哥儿都这样好。还让我教他瑜伽。”林懿是个聪明的,听了她的指导,真的瘦了好多呢。现在连那舒姨娘也跟她关系不错呢。
“我吃了他的东西。这个忙,比较简单。他听最好,不听,也算了。”而林懿抑郁自杀,他还真没打算投入心力去帮忙。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抑郁这个病,连专业的心理医生有时都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不过是点滴。就跟曾经救柳姨娘一样,能力范围之内。
柳姨娘啧啧了两声,“我的儿。你这样淡漠无情,偏生长得这般,未来你要伤多少人的心啊。我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长的,说你无情,偏生你有时又乐于助人,说你有情,有时又这般绝情。”
林夙:“我只是做好自己。”前世,他的父母都是行医救人之人,慈爱之心肯定是有的,可并不泛滥,偶尔显得无情。无情就是有情,这是他们不知不觉传授他的道理。
林夙练好字,从椅子上站起来,“孩儿去族塾了。”
柳姨娘赶忙起来:“需要为娘陪你一块去吗?”今儿是儿子上学的第一天。她不得一道去壮壮胆。
林夙今日穿了绛蓝色对襟小袄,小脸雪白,一双大眼湛湛有神,清澈如明星,忙摆摆手,“小娘。我五岁了!”他明明说得很凶很凶的,可一出口就显得奶声奶气。
柳姨娘就像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哇哦。好的。你五岁了五岁了。好嘛好嘛。小娘就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哦。”
林夙无奈,带着比他还大一圈的字帖,走出门去。
来到这里有些日子,林夙偶尔还是有点不适应。他读书的地方要出侯府,设在侯府的后面,那儿有一个单独的院子,林氏子孙都在这儿读书。
目前有四个孩子。加上拜师的三个人林夙、林耀和林文轩,还有一个早已经开始读的,年纪稍大一些,今天七岁了,叫林云喜。
林耀有几个庶兄庶弟,这几个兄弟混得都比他要好。本来是各自找老师读书的,但因为适龄的孩子少,说是有个伴儿,便凑在一起读书了。
林夙到得比较早,独自坐那默书。室内又走来个小男孩,脸方方的,身材也方方的,看着很壮实。
“就你一人?”男孩叫林云喜,是林盛庶兄的儿子。
林夙在背书,不喜打断,没有理他。
“我在问你话。”林云喜的爹爹是几个兄弟混得最好的,已经是五官官员了,深受圣上重用。而林云喜的性子则咋咋呼呼的。
林夙背完,转头看他,这么没礼貌,懒得理他。他沉静得不说话。
林云喜撇撇嘴,得,不理人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因为谢氏回了家去,也带走了两个孩子,所以林耀不能来。林夙没了熟人,觉得等下要无聊了。这林云喜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说的聪明,不是读书不行,是情商不行。
又过了一会儿,林文轩也来了。这人林夙上次见过,是个长得还挺可爱的小男孩,唯一的不好就是嘴太大,性子看上去也还行。听说还是个嫡子,但他爹混得略差了些。那天开蒙他是回答的最差的。
林云喜看到林文轩来,估计是认识,滔滔不绝地聊开了。
“那耀弟弟怎么没来。我今个儿本来要去找他的,给耽误了。”林云喜问。热络地好像林耀就是他的亲弟弟一样。
林文轩道:“我不知道哎。”他转头问林夙,“林夙,你应该知道。你们不是一块的么?”
林夙:……这八卦他懒得说,摇摇头:“我也不知。”
林云喜瞥了瞥嘴,嘴带不屑,刚才林夙的冷漠还让他不爽,他知林夙是谁,不过一个丫鬟生的儿子。
也不能怪他小瞧林夙,林云喜的家风就是如此——有用的肯定要热心地结交,那些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认识。林云喜不过是一个孩子,也是深受这家风影响。
过了一会儿,钱夫子也来了,简单布置了任务,还是背书。布置完,接下来的讲课,在林夙听来,就是吹牛了。
从他读书的时候说起,他当年考童生秀才进士是多么不容易,读书是多么辛苦,他是多么地厉害,希望他们好好珍惜读书机会。
说了读书历史,钱夫子发表了对国朝的看法,对政治社会人文的见解。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低幼小学生来说,总结三个字,有逼格。
林夙倒是听得懂,可他毫无兴趣。国家大事离他太远。
可因为林云喜和文轩都听得云里雾里。钱夫子又对林夙有一些期望,时不时问的就是“林夙。你在听吗?”
林夙:“回夫子。学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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