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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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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策果然睡不着了。

是夜的月光宛如流水,落在指尖,却觉得滚烫。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造反起来,血液嚣张地沸腾着,涌向一个地方,像春天的树破土而出,势不可挡。这令他十分难受,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身体。

早春时分,静夜深寒,但他一直在流汗,把枕巾都打湿漉了,他闻到了一种浓烈的、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秦玄策急促地喘着气,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良久不得安宁,一闭上眼睛,种种绮念就纷沓而来,他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让他愤怒、又掺杂着一点说不出的欢愉。

这种异样的感觉终于令他无法忍耐,他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头冲进了浴室,脱下衣物,打了一桶凉水,当头淋了下来。

“哗啦”一声,冰冷透骨。

他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身体的热度却没有丝毫消退,低头看了一眼,依旧剑拔弩张,甚至更加凶悍。

秦玄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向来对自己强悍的体魄引以为豪,但这当口,他却恼恨起来,如此雄赳赳、气昂昂,简直不成体统。

在那么一瞬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脑海里一掠而过,仿佛是一个旖旎的梦境,带着桃花颜色。

不敢深思、不敢琢磨,稍一转念,就觉得自己无端端地龌龊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泥泞,不可自拔。

他咬着牙,又打了水,一桶接着一桶往头上浇,在这冰冷的夜里,任凭冰冷的水冲刷过身体。

守夜的奴仆被浴室里的动静惊动了,点亮了火烛,在外面逡巡不敢进。

长青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在浴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二爷、二爷,是您在里面吗?”

“闭嘴,肃静!”秦玄策在里面呵斥了一声。

长青差点哭了:“我的爷,这大冷的天,您在干啥,您要沐浴吗?我马上叫人抬热水过来,您且稍候。”

秦玄策怒道:“不用,都给我下去。”

长青畏惧不敢多言,急得在外面直搓手,想了一下,赶紧叫人在浴室外的火道坑口烧起炭火。

秦府是奢华人家,浴室里砌筑了取暖的火道,观山庭用是最上等的银丝白霜炭,烧得又快又旺,片刻后,热融融的暖气就顺着火道传入浴室中。

才过了一会儿工夫,秦玄策就出来了。

长青急急迎上去:“二爷,您冷不冷?”

“不冷,你很能干,我一点都不冷。”秦玄策怒视长青。他不但不冷,他热得脸色潮红,连眼底都带着一点血丝。

主子最近愈发喜怒无常,让长青很是为难,他讪讪地赔笑:“二爷,这大半夜的,怎的不睡,可是哪里不舒坦?”

不说犹可,一说这个,秦玄策就冒火,他沉下脸:“去把那个谁……哦,对了,她叫阿檀是吧?”他终于记住她的名字了,咬牙又念了一遍,“对,阿檀,就是她,把她叫过来。”

长青这次不敢啰嗦,马上去把阿檀提溜了过来。

阿檀睡到一半,被人揪了进来,心里直犯迷糊。

秦玄策的房间里烛火通明,弥漫着一种近乎麝香的气息,又带着淡淡的腥味,好像某种猛兽在这里刚刚打滚过,空气里还残留着野性的味道。

阿檀一进来闻见这味道,就觉得有些心慌。

秦玄策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他的头发还没大干,披散下来,带着潮湿的水气,随便搭了一件黑金云缎长袍,衣领半松,露出他胸口的肌肤,那刚硬的肌理和色泽,充满了强悍的侵略性。

阿檀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转的,一下子想起了当日见到秦玄策沐浴的情形,她的脸“刷”地涨得通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嗫嚅着问道:“二爷有何吩咐?”

秦玄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脸红,为什么脸红?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对了,秦玄策猛地记起,这个妖妖娆娆的小女人是他的通房丫头,他愈发恼怒起来,好像被人在背后用针扎了一下,刺得难受。

无怪乎她有意无意各种诱惑,这婢子果然不正经,他当初就不该把她留下来,秦玄策恨恨地想着。

灯光下,秦玄策的眼睛有些赤红,带着一种凶悍的意味,把阿檀看得毛骨悚然,她觉得大将军这会儿仿佛饿极了,在打量着她,考虑该从哪里下口咬住,她胆子小,心里一害怕,就开始泪汪汪,眼底的水波如同四月里的烟雨,朦朦胧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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