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疯子(1 / 2)
晏宁还在奋笔疾书,司璐已经懒得看了。
编剧这块不是司璐的强项,而处女作《似他》已足够证明晏宁就是个六边形战士,方方面面,毫无短板。
司璐很清楚继续看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越发折服于晏宁的才华,她才不要。
“够了。”司璐打断晏宁炫技一般的操作,又问起题外话,“我很好奇,老宋知道你写这样的东西吗?还是他教你这样讨好我,想让我带着你,帮你度过难关?”
“没有。”晏宁停下笔,回头直视司璐的眼睛,“《似他》出事之后,老师怕影响我,从不主动联系我,一直到他出国,开始寄信回来,一年大概四、五封,很简短,都是交代近况,按信里的内容来看,在那边过得还算舒心。”
晏宁没有说谎,哪怕上辈子,直到死,他都没有再和宋棋容通过话、见过面,连宋棋容自费为《似他》出碟片,都是这辈子刚刚从司璐口中得知。
在晏宁拿下第一个金南奖后,《似他》口碑反转,和宋棋容的谣言也得到了澄清,晏宁试着联系宋棋容,没联系上,在随后寄达的信件中,得知宋棋容打算留在a国安享晚年,不想再理会国内的琐事,便不再打扰。
来信多年不曾间断,没留地址,晏宁没办法回信,后来换成电子邮件,终于可以双向联络,又事隔经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偶尔发些获奖消息过去,得到宋棋容一两句夸赞,似有若无的关系一直持续了十五年,这之中,显然没有司璐的存在。
“就是说从没提起过我,是吧?”司璐扯扯嘴角,“那他是教书的时候把我的论文当成反面教材给你看,才让你打起我的主意?”
“也没有。”晏宁再次否认,他想了想,“我觉得,老师应该不会再像批评师姐一样,批评我写这样的东西,毕竟时代变了。你们那个年代,规矩教条太多,事事讲究意义深度,迎合观众口味,就是肤浅媚俗。但现在,讨观众喜欢,几乎成为每个影视人的首要目标。就算没有意义,完完全全一场闹剧,只要观众爱看,谁都不能否认它是个好东西。时代在往前走,人也在往前看,包括老师。尽管从来没有明说,但老师拿师姐的论文给我看的时候,是带着启发思维的想法,并没有把师姐当成反面教材来教育我。师姐能主动提起老师,其实也没有怪过老师,是吗?”
司璐抿了抿唇,没回答,已经等同默认。
不甘心是一回事,谁都不能否认宋棋容是一个好老师。
司璐的论文,每一个字宋棋容都看了,也仔细为司璐分析过论文的可行性。
司璐记得当时宋棋容说,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个年代,每个创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拥有高人一等的内涵,而司璐想要的东西太过卖弄技巧,对技巧的要求也相当之高,简单来说,就是缺一个好编剧,平庸的人写不出来,水平够的人又不屑于掺和这种东西,加上大环境所限,司璐用舆论倒逼创作的想法简直胆大妄为到超乎想象,说出去,被当过街老鼠可不是开玩笑,秉着为司璐着想的初衷,促使宋棋容对论文作出全盘否定的判断。
也许年轻气盛的时候,司璐的确耿耿于怀过,但过去这么多年,早不如当初愤慨,与其说生宋棋容的气,不如说生时代的气更贴切,更何况宋棋容还把一个活生生的好编剧送到了她面前,司璐相信这并非宋棋容的本意,但事实就是晏宁找上了她,好学生和坏学生居然凑到了一起,也称得上一句“造化弄人”了。
司璐一时有些感慨,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从煽情的氛围里脱身,回到剧本身。
她指了指晏宁身后满满一白板的字:“所以你要边拍边播?”
司璐不怕晏宁知道自己动了心,在她主动去找晏宁的时候就藏不住了,索性不藏。
以为会就此进入具体内容的探讨,没想到晏宁又一次否认:“不是。”
“那你写这么多干什么?不是为了根据观众的反应,做实时的取舍吗?”司璐不明白。
拍互动剧,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内容,难保不会有呼声更高的附加答案出现,所以边拍边播是避免不了的。
“不是。”晏宁摇头,“这是我给师姐的礼物,算是对论文的补充。同时也让师姐对我的编剧水平有一个直观的了解,能清楚地知道我对剧情、人物、冲突的掌控力,有能力应对项目推进过程中遇到的任何变数。”
“我知道你能耐,再这么自吹自擂就没意思了哈。”司璐斜眼。
“不,这很必要。”晏宁强调,“这部剧,拍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达成我们的目的。不可否认,这种东西,拍出来可能会很有意思,但又确实没什么内涵可言,和主流不搭边,也别妄想能得奖。既然不能在奖项上有所建树,那么想要通过它达成的目的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我们的目的?是你的目的吧!”司璐猜测目前的晏宁,想要的无外乎名和利,没想到还是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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