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粥(1 / 2)
孟知雨走到案旁,观察着他的脸色:“殿下的胃疾可好些了?”
“嗯,”裴敛臻瞥她一眼,放下毫管,“手上伤势如何?”
孟知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今天苏宜看见她手上的红痕时还曾握着惋惜许久,一直嚷嚷着明天要给她带药膏来,还是孟知雨认认真真婉拒了两回才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被关心的感觉总是会让人心头温软,思及此处,她微微莞尔:“多谢殿下关心,擦过药已经好了。”
裴敛臻将她揽进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语声温和:“让孤看看。”
他捉住她的手腕仔细端详着伤势,果见手侧和尾指处尚余一片红痕,恐怕还要过上两日才会消退。
裴敛臻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一面出神一面将女子另一只柔软的手握在手心里细细把玩。
孟知雨愣了愣,一时只觉裴敛臻的心思当真令人琢磨不透。
昨夜两人闹了那么一场,她也算是有幸见识过这位皇子殿下喜怒无常的脾性,原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然降至冰点,今日他却又像没事人似的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
说起来她与他的关系也是自上元夜后才发生了意料之外的转折,即便这些日子两人的身体逐渐亲密熟稔,但心底却依然保持着谨慎而疏远的距离。
思索间她的视线扫过他刚挥毫写就的一幅草书,笔迹锋芒毕露,酣畅淋漓,倒是一手好字。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尽皆沉默不语,然而孟知雨肌肤细嫩,手被裴敛臻这般握着把玩片刻便已被揉得发红,她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一下。
只是这一挣却不免将裴敛臻的心神拉了回来。
裴敛臻的身形劲瘦结实,大腿上的肌骨硬邦邦的,孟知雨坐在他的腿上原本就不太舒服,此刻身躯一动失了重心,当即整个人便要往下滑去。
裴敛臻抬手将人重新捞进怀里坐好,不悦地道:“坐好,闹什么?”
孟知雨被他大手扣进怀里,她没说话,只将自己被揉得通红的手指递到裴敛臻眼前,眨着眼无声控诉他的恶劣行径。
裴敛臻嗤笑一声:“娇气。”
手心滑过女子身上洗得发旧的白裙,他蹙了蹙眉:“怎么回回来见你穿的都是这些旧衣裳?”
孟知雨微微一顿,她记得裴敛臻很是嫌弃临溪的院服碍眼,所以一回来就换回了平常在屋里穿的白裙。
自打住进听风院后,她日常的一应物事都由张和着人打理,尤其是在裴敛臻开始往这里走动后,各式各样的衣裳首饰都会定期送来,只是这些精美繁复的东西大多都被原封不动地塞进柜子里,她照旧还是习惯穿自己随身带来的几件旧衣裙。
“民女平日里不怎么出门,旧衣裳更方便舒服一些,若是殿下不喜,那民女下回过来时换上便是。”
裴敛臻挑了挑眉,见她说得有板有眼,便也没再在意:“罢了,随你喜欢。”
他抬手抚向孟知雨的腰肢,指尖往她腰带方向移去。
孟知雨按住他作乱的大手,瞥了一眼窗外,心慌道:“殿下,外头还有人。”
她今日回来得早,窗外是张和的手下正在重新布置裴敛臻所住的主屋,不时便有一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路过。
裴敛臻将她打横抱起走至窗边,示意她抬手阖上窗户。
孟知雨与他对视僵持片刻,然而宁王殿下始终不为所动,倒是她甚至能在对方促狭的眼底看清自己滚烫通红的脸,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只能强忍着羞意照他说的做。
“现在没人了。”男人咬耳道。
裴敛臻将孟知雨抱到书案上,气定神闲地挑开她的腰带。
孟知雨气息略显不稳:“殿下,能不能不在这里……”
裴敛臻眼底划过暗光,语气很是坚决:“就在这。”
雪白的衣裙应声而落。
即便关上了窗,但这般掩耳盗铃似的方式还是让孟知雨紧张到浑身紧绷,微微发抖,她想跳下书案逃跑,却依然被一只大手摁住动弹不得,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其施为。
书案微微晃动,窗外的人一早便被张和无声挥退,但孟知雨自然无暇注意到这一点。
她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一双眼也慢慢憋得通红,神色隐忍中又带着点儿委屈地望着裴敛臻。
裴敛臻定定地看着她,一颗冷硬的心也渐渐被她的泪水泡得发软。
孟知雨在他面前仿佛一张白纸,而他已然成为唯一的执笔人。
即便以前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孟知雨眼里直白的爱意从不掩饰,不知不觉间,似乎心底某处的坚冰已经悄然出现了裂纹。
他或许已经察觉到了这一丝异动,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面对这样毫无保留的喜欢,恐怕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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