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头(2 / 2)
孟知雨听闻出自他的私库,想来定非凡品,她局促地唤了一声:“殿下……”
裴敛臻打断了她:“本就是闲置的东西,随你如何处置。”
说罢他也没再多言,又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溪旅图》后才转身走出听风院。
裴敛臻今日乃是顾虑到孟知雨是因为被迫与自己熬了半宿才会病重,所以出宫后他便兜兜转转又来到了揽梅园。
眼下见孟知雨精神尚好,他反倒涌起一阵困意,因而打算回璧月院小憩片刻。
孟知雨坐在书案旁怔怔地看着这几张半成品的梅图发呆,过得半晌,她才抬手将这几幅画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
张和的动作很快,将一个分量不轻的檀木盒子交给孟知雨后,他便拎着福喜的耳朵走到院外训诫一通:“昨夜你小子是怎么和我说的?爷是看你机灵才给你机会将你调到这里来,你要是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这等小事还要让殿下来操心,不如趁早收拾包袱给我滚蛋。”
福喜在接连看见裴敛臻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恨只恨他自己醒悟得太迟,此刻被张和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他咬牙道:“张爷莫恼,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等张和前脚赶回璧月院时,后脚便撞见春雨借着奉茶的机会往殿下身边凑了上来。
张和正在低声回禀,下意识乜她一眼,登时骇了一跳。
昨夜春雨便曾在他面前央着他将她调回王府去,张和当时并没放在心上,此时见春雨一双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大,乍一望去倒比昨夜的情况还要严重许多。
见此情形,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张和心头冷笑,恐怕昨晚春雨也为此努力了许久才能有今日这般成效。
裴敛臻原本闲散地靠在榻边,听见动静才撩起眼皮看向来人:“你叫春雨?”
春雨心头一喜,连忙点头道:“奴婢正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昨夜殿下突然召那村女相见,她忐忑了大半宿,好在一夜过去暂时还算风平浪静,反倒是那村女自己病倒了。
她自然不相信那村女会轻易放过自己,索性赶在天亮前将一双眼睛熏得又红又肿,以便今日能够好好哭诉一番,只盼殿下能看在自己出身太后宫里的份上不予计较。
春雨知道昨晚殿下同那村女并未发生关系,但殿下既然已经流露出些许松动的苗头,她又何愁自己没有机会?
她进入宁王府中已有三年多,今日还是殿下头一回拿正眼瞧她,春雨正是心花怒放之际,因而并未注意到裴敛臻面上森然的冷意。
只听宁王殿下冷声道:“名字冲撞主子不知请改,这是其一;其二,本王最恶欺上瞒下手脚不干净之徒。张和,你办事不力,着罚没你一月俸禄,重新派人过来伺候。”
春雨闻言大惊,双腿仿佛突然抽去腿骨般发软,立时就要下跪讨饶,却被眼疾手快的张和一把拽住带了下去。
张和心知自己这件事没有办好,此时却也怨不得旁人,只能别让此人再在殿下面前碍眼,遂吩咐手下将她远远地打发到庄子里头。
张和很快就将新的侍女送了过来,先前因有春雨从中阻挠隐瞒的缘故才会让他被蒙在鼓里,连带着福喜几人也都被张和挨个敲打过一遍,他心头记挂着这场误会,索性亲自将人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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