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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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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过半,裴敛臻便已察觉出孟知雨今夜心绪颇为不宁,两人先前曾在江州对弈了大半个月,彼此交手次数少说也有上百局,若非今夜他自己也有心事,两人甫一交手他便能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裴敛臻对孟知雨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面上却是不显,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问起:“孟姑娘有心事?”

孟知雨听出裴敛臻语气里的不耐,立时敛了敛心神,坦然承认道:“抱歉。”

裴敛臻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她落子时浮现出柔美线条的腕骨,眼底的暗意比夜色更浓。

等到两人的棋势再度针锋相对起来,裴敛臻心头却蓦地腾起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

他猛地灌下一口热茶,反倒浇得心头更是火起,一时间便想将张和揪进来骂一顿,问他为什么要将屋内烧得如此闷热。

眼见裴敛臻迟迟不曾落子,孟知雨下意识地抬眼,正好瞥见对方修长的手指不耐地拂过领口,面色也憋得有些通红,一时有些疑惑:“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裴敛臻冷冷睇她一眼:“下你的棋便是。”

孟知雨不知自己哪里惹得他动了怒,只好垂下双眼,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在棋枰上。

悠长的更鼓声远远传来,除夕夜就这么在黑白棋子交错间悄然过去了。

两人都没想到今年的守岁会是与对方一同度过,一时间都有些心事重重。

下得三局,眼看寅时过半,张和在屋外小声地提醒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

今日乃是建平二十二年的正旦,建平帝会御临皇极殿接受百官朝贺,他作为皇子自然不可缺席。

正好这一局刚好结束,孟知雨见对方准备离开,连忙跟着起身相送,不想站起来后忽觉眼前一阵阵地发晕,腿一软又直直跌坐回榻上。

裴敛臻这才注意到她红得有些不正常的面颊和恍惚迷离的眼神,下意识地用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

孰料两人皆是一震,裴敛臻被对方滚烫的额温一惊,孟知雨则是下意识地在对方冰凉的手背上舒服地蹭了蹭。

“你在发烧你不知道?”裴敛臻被烫着似的收回了手,不自在地道。

孟知雨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底也被烧出通红的血丝,听见他发问,她迷迷糊糊地望了过来,唇齿嗫嚅着什么,却叫人听不分明。

裴敛臻想到对方生着病还陪着自己熬了半宿,登时蹙紧眉头:“张和。”

张和闻声而至,一进来便顺着裴敛臻的视线看向孟知雨,惊道:“哎哟孟姑娘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别废话,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张和一面答应着一面急忙派出人手去请大夫,又叫来春雨和仆妇一道先将孟知雨送回听风院。

等大夫上门开出药方,孟知雨喝过药后便捂得严严实实地睡了一觉。

孟知雨再醒来时已是下午。

门闩一动,却是平日负责厨下的那名仆妇走了进来。

昨夜这场高烧来得突然,她喝完药睡过一觉体内的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待用过饭后,孟知雨自觉精神已然恢复大半。

福喜和春雨不知所踪,孟知雨此刻却也无心关注旁人,她心头惦记着昨日画上的污渍还未清理,便强撑着病体抱着画来到书房。

她对这种清污的工作并不陌生,一手握着一把小小的硬毛刷,另一手捏着一块软巾,专心致志一点一点地将污渍慢慢清理干净。

等她停下手时,忽听耳旁传来一道男子的嗓音:“这是寒山客的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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