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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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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太傅与傅时安都出门去了,傅时情便与母亲一起去那为她准备的小院。

这个小院离正院不远,旁有桃林一片,只是初春,桃林尚是枯枝。院门处有四季常青树,也有花草装饰,添了几抹春意。

“小院还没取名,等你来取。”傅夫人温柔地看着自己女儿。

傅时情:“那等我识字了再来取。”

说罢她推开院门,正好见一男子立在未开花的秋桂之下,手握书卷,仿佛时光与他无关,宁静专注。

是那日请的启蒙先生。

傅时情笑着打招呼:“崔先生。”

崔广白微微抬起头,又很快垂目向前,朝她们作揖行礼:“问师娘、师妹安。”

傅夫人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含笑道:“广白无须拘泥。以后她跟着你学习,还请多担待。”

又转头对傅时情说道:“从今日起,每日上午跟着广白学识字。下午且随你做什么,只是出门需要告诉我一声。”说罢她笑眯眯,手指轻轻指着书房方向:“喏,去吧,先生面前可不许调皮。”

“好嘞!”

偌大一个书房,正对着门摆着一个博古架,上面花瓶香炉俱全;面对面侧对门放着两张书案,上面堆着书与纸笔;四周有盆景画卷各色布置,亦有书架立了一排。进了书卷气息浓郁的书房,傅时情不由得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起来。

今日随她来的丫鬟是杜鹃与茗玉,两人很快整理好书案与椅子,请了傅时情落座,一左一右恭候两旁。

傅时情噗嗤笑出了声:“你们一左一右,倒好像在胁迫我一样。你们自去寻个地方休息,我有事就叫你们。”

香堇也笑了出来:“小姐,不行呢。夫人说咱们俩不能听你的话离得远远的。”

“这是为何?”傅时情奇异道。明明母亲一向不拘着她,出去玩都可以随她,怎么在自家院里还要被看起来了。

杜鹃替她研好墨,轻声道:“小姐等下了学去问问夫人吧,咱们也不好说呢。您瞧,崔先生已经在等着了。”

傅时情顺着杜鹃的话向对面看去。那位崔先生长得并不难看,应该说,还挺好看的。但第一眼望过去,决计注意不到他的容貌,只觉得那人一身书卷气,淡泊宁静,令人的心也不由沉静下来。他此刻也并未看她们这边的动静,只是静静地捧着一本书,闻言微微笑起来,眼睛却未离开书卷:“无妨。”

傅时情收回视线,拿起手上的一本书,惊喜地发现自己认识上面的一个字:“我认识这个,这是‘三’!”

崔广白放下手中的书卷,也自自己书案上拿起一本一样的书,看着书笑道:“这是《三字经》。我们便从'三百千'学起。”

“'三百千'是什么?计数吗?我虽不识字,计数倒还行呢!”傅时情不解地看向崔广白。

“‘三百千’乃是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蒙童启蒙之时,都是从这三本书入手。”崔广白温言解释道。

傅时情点点头:“行,我知道啦!崔先生,我们先学哪本呢?”

崔广白将三字经放下,另拿起一本:“你的初衷是识字。咱们便从识字开始,那么,先学《千字文》吧。”

傅时情手指在空中停了停,杜鹃立马伶俐地替她翻出《千字文》,傅时情感激一笑,手指小心地抚上书本,翻了起来。

一千个字,密密麻麻就像符咒一样,她便突然间好像被中了瞌睡蛊,情不自禁张开嘴想打个哈欠。她的哈欠将将打到一半,便在杜鹃的咳嗽声中被打断,然后,变成一个“啊”,蹦出嘴里。

“啊,这个字我认识!这是云。”

昨日的纸条上就有这字,在纸条上写在第一个位置,在图画书也是第一个位置,好端端画着一片云朵。

她昨日悄悄对着烛光翻了半日,才翻出来那纸条的意思:云朵去城西。

云朵估计就是那个太子殿下,听上去还挺软乎乎的。

图画书上还贴心地做了张京都地图,将傅府的位置圈了出来,画了个太阳。太阳肯定就是她了,只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人。

地图上其余的地方并没有很详细,只是标了东南西北,对照地图与纸条,一瞧便知小云朵,啊呸,太子殿下要去哪里。

崔广白起身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她指的字,微微笑道:“还认识什么字?”

她瞧了半晌,一根葱葱玉指又点在了“西”上:“这个我瞧着眼熟,是什么字?”

问明白后,她顺势又问了“东”“南”“北”,暗暗记下,只为希望今晚不用再对着图画书看图说话了。

“这样快就记下了么?记性不错。”崔广白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书案前,提笔在田字格上写下这几个字,又用小刀裁下,叠成一叠,交与杜鹃。

“每日所学我会做成识字卡,你时时拿出来看,就不会忘记。但不要去跟着学写字,笔力还不够,先从笔画学起,提笔姿势是……”

“崔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时情疑惑地打断了崔广白的教学。

崔广白闻言微微一笑,搁下了笔:“请问。”

“为什么自进这个院子,你就没有看我一眼呀?”

不期是这个问题,崔广白的身体僵了一僵,好问的学生还在继续提问。

“你说话时,那个‘你’都说的听不清,也不叫我名字。先生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少女的问话理直气壮,崔广白不由惭愧地微微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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