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夏（2 / 2）

“……”那一刹那，段无咎觉得，他还是不要知道罗白白在想什么好。

前行没有目的地，罗白白靠两条腿走，段无咎躺在白毯上，至于书灵，被白丝系着，拖在地上就这么跟着一路碾过黄沙。

瘴雨在他们身后疯狂凝聚，但反观两人，都有着面不改色的淡定。

段无咎问罗白白：“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罗白白摇了摇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是书灵与埋在土里的石块撞击到了一起，书灵吃痛，翻了个身子继续躺列。

撞击声提醒了罗白白，他突然猜到段无咎可能是问他另一个事，试探回道：“这里是深渊的世界吗？”

段无咎点了点头后又摇头：“这里是深渊，或者说深渊中的深渊。”

话本叫深渊，而这里是话本中的深渊。

“我不知道你看的到底是何内容，但在极道界，深渊是四大险恶之首。”

罗白白有点懵，问道：“极道界是什么？”

“……”段无咎。

段无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问：“你看完了那本话本，里面没提界域？”

罗白白摇了摇头，一个话本哪儿能那么精细，甚至可以说，他当时看完都没明白，话本的故事和深渊这个名字有什么关联。

“里面没讲过深渊的。”罗白白说，“大概是深渊外的故事更多一些。”

段无咎知悉，换了个话题：“那话本主角是谁？”

“叫钬燚，天赋是变异后能焚烧一切的火种。”罗白白说完，突然想起大结局钬燚被灭的事情，再次因为话本烂尾而心梗后，问道：“你认识吗？”

“不认识。”段无咎摇头，现在的他确实不认识钬燚，至于上辈子，一个照面就被打死的家伙，说句不认识也不为过。

不过话本居然是从钬燚的角度来写的，段无咎有些纳闷，他的仇家不少，但钬燚绝对算得上其中交接最少的了。

有交集，但不多，也不知是否有何关联。

罗白白看他想得专注，便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段无咎安抚：“我大概知道为何话本没提深渊了。”

罗白白歪头，有些疑惑。

段无咎嗤笑：“如果他出场就在深渊，怕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这个地方，在极道界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

罗白白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的探究欲真的很低，对于是否回去也并不着急，这种心态也好说，他在天意峰呆了很久，虽然出来是意外，但也可以当成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更何况，他还捡到了段无咎。

突然，一滴雨水滴落到了罗白白脸上，熟悉的腥臭味儿传来，罗白白纳闷：“这里还没凝云，也会下雨吗？”

“瘴气，在深渊无处不在。”段无咎回道。

与段无咎回复一起响起的，还有一种皮肉被腐蚀后发出的嗤嗤声。

罗白白瞬间反应过来，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一旁的段无咎，此时，他的嘴角擒着无情的笑容，唯一康复的手臂抬起，手心朝上，正接着天空中突然掉落的瘴雨。

雨水清澈透明，只看表面很难让人想象，这是让所有世人都害怕畏惧的瘴雨。

段无咎伸手，接下了好几滴滴落在他四周的雨水，手心瞬间被腐蚀，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下雨了。”段无咎表情沉着。

他的神思飘远，想起了当初毫无准备就迎来这一场大雨时的情景，漫天的雨水将他全身的皮肉腐蚀殆尽，徒留下不死的身躯苟延残喘。

段无咎的嘴角勾起了恶劣的笑容，他和罗白白四目相对，段无咎问道：“我很快就会蜕皮，你还想养我吗？”

养一个失去漂亮外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