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1 / 2)
已是秋末,但今日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暖的,姜如愿又来盛府欣赏盛景舞剑,顺便蹭吃蹭喝。
她吃下一个玫瑰酥,托腮盯着他舞剑的身影。
自从收到盛伯父和盛伯母的信后,景哥哥开始更努力地习武,她来盛府十次,有九次都能碰到他舞剑或射箭。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停下歇息了,姜如愿殷勤地递上巾帕,问:“景哥哥,你上次见到你爹娘是什么时候呀?”
盛景随意擦了擦额间的汗珠,道:“你刚出生两三月的时候。”
那时他才三岁,爹娘说对面的姜家生了个女儿,问他想不想去看小妹妹,他生性孤僻,并不想去,爹娘便没有勉强,回来的时候都夸姜如愿可爱,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默默听着,并不在意,心里记挂的只有一件事——爹娘明日便要离开了。
他难过地吃不下饭,但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他味同嚼蜡地多吃了半碗。
当晚他睡在爹娘中间,一夜未眠,待到拂晓时分,静静地听着他们离开的动静,泪浸湿了软枕。
他们在长安待了不到十日便去了林州,若是不仔细回想,他几乎快要忘记他们的模样。
转眼便是八年,有关他们的记忆早已淡去,只剩脑海中的碎片,模糊地拼凑成爹娘的模样。
“我两三个月的时候?”姜如愿被他的话带偏了,她好奇地问,“我两三个月的时候长什么样?”
盛景沉默很久,他也不知道。
这是他的遗憾,他很后悔那日没有去姜府做客,不知是怎样的她,才能让生性冷硬的爹也真心实意地夸一句可爱。
“景哥哥?”姜如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景哥哥今日怎么总是走神?
“愿愿,我也不知道,”他有些愧疚地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六个月大。”
姜如愿嘟了嘟嘴,失望道:“景哥哥不喜欢我了。”
盛景微怔,为什么这样说?
“我还以为我刚出生的时候你就抱我了呢,”姜如愿偏过脸,气呼呼道,“那时候你肯定不喜欢我,都不去见我!”
她忽然因为此事发脾气,盛景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笑了,那时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会如此喜欢她,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会去看望她。
见他笑,姜如愿更生气了,都不来哄她,她不想再跟他说话,一溜烟跑走了。
翌日清晨,她憋着一口气,早起小半个时辰,又将尚在睡梦中的魏鸿志拉起来,两人坐上马车前往书院。
“小表妹,怎么不等盛兄?”魏鸿志挠挠头,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等他的话,那你就下车吧,”姜如愿噘了噘嘴,“反正我不跟他坐一起。”
魏鸿志拉长音“哦”了一声,小眼睛努力睁大,八卦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小表妹和盛景吵架了!
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可是件稀罕事。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魏鸿志搓了搓手,兀自猜测道:“盛兄虽然瞧着冷淡,但是脾气好,对你又好,肯定会迁就你,所以是你的错,但是你恼羞成怒,把过错都推到盛兄头上,所以……”
“所以你个头!”姜如愿扬声道,“就是他的错!”
第一次见识到河东狮吼的魏鸿志吓得一激灵,不敢再说话了,他努力往旁边挤,降低存在感,心想书院怎么这么远,马车怎么这么慢,他不想和变成母老虎的小表妹待在一起啊!
默念到三百七十八,马车停下。
魏鸿志长舒一口气,连忙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可余光注意到车夫,他再次被吓了一跳,驾车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盛景?
“你先去书院吧。”盛景瞥他一眼。
魏鸿志点点头,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虽然好奇他们会说什么,但是万一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他可不想当沙包,走为上策。
盛景望着他离开,却没进马车,依然坐在原地,时不时有同窗与他打招呼,问他为何不进书院,他牵唇一笑,并不解释。
姜如愿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便不动了,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中,挑了一块没被魏鸿志碰过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并不着急。
盛景从不迟到,再过一会儿便走了,她耗得起。
可眼见着时间快到了,车帘上依然映着他的身影,姜如愿不淡定了,今日的夫子很凶的,她不敢迟到。
于是她抿抿唇,掀开车帘,并不理会一直盯着她的盛景,她低头寻找车凳,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抬头怒视他,肯定是他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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