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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不久的朗峰正气急败坏呢,见到樊以栖过来,立即拉下脸来。
“樊以栖,你看看你,教的都是些什么学生,一言不合就动手!”朗峰怒火中烧,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责。
他撂下话:“这件事,你要不给个交待,我就找你们院长说理去!”
樊以栖抬起一根手指,将朗峰指着她鼻子的那只手推开。
樊以栖认真劝慰:“朗老师,冷静点。”
她倒像个和事佬了。
朗峰气得险些吐血。
他冷静个屁啊!
被当沙包一样揍的又不是她的班!她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樊以栖走向那两拨人。
两个班的学生并未到齐,指挥一班来了二十来个,单兵二班只有六七个。
单兵二班的都没个正形,站姿松松垮垮的,勾肩搭背,流里流气,可樊以栖一记眼神扫过去,个个都老实规矩了。
他们麻利儿站成排,调整站姿,将腰杆挺得笔直。
在他们跟前站定,樊以栖不怒自威,目光直指某位少年:“乔铭,滚出来。”
“是!”
叫乔铭的少年向前一步。
他模样阳光帅气,冲樊以栖一笑,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樊以栖眸一冷:“很好笑?”
瞧见樊以栖严肃的模样,乔铭不敢造次,赶紧收敛笑容。
樊以栖凉声问:“谁带头动的手?”
乔铭回:“报告,是我。”
“为什么要动手?”
“报告,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围堵我们,并且大放厥词,侮辱单兵学院!我们是为了单兵学院的荣耀动的手!”
乔铭是单兵二班的班长,爱惹是生非,但平时挺机灵的。
一开口,他就扯上了学院荣誉,顺带把锅推给了指挥一班。
樊以栖眉眼冷淡,继续问:“知道错了吗?”
犹豫了一下,乔铭眼神坚定,铿锵有力地回:“报告,我们没错!”
樊以栖看着他,一字一顿:“知道错了吗?”
“……”
乔铭轻皱眉头,欲要反驳,可瞧见樊以栖怕是真生气了,也就憋着没说话。
“知道你们错哪儿了吗?”樊以栖再次开口。
踌躇半天,乔铭怕真牵连到樊以栖了,老实回答:“我们不该打架。”
樊以栖问:“还有呢?”
乔铭一窒,脑子飞速转动,欲要寻找他的错处。
旁边的朗峰,见樊以栖有心教育学生,脸色终于好了点儿。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三秒。
“行,既然你想不出来,那我来说。”樊以栖语气微微加重,“你们错有二。其一,你们压根就不该跟他们计较。他们骂单兵学院怎么了,不是一向如此吗,你们以前能忍,现在就忍不了?就因为你们在他们擅长的领域赢了,就飘起来了?”
“……”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阴阳怪气的水平够可以的啊。
乔铭等人已经开始憋笑了。
来了。
他们樊老师的传统艺能。
“其二——”
樊以栖又道:“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我让你们锄强扶弱,而不是恃强凌弱!指挥学院人多又怎样,找茬又怎样,你们占理又怎样,这都不适合你们欺负弱者的理由!”
她直接踹了乔铭一脚:“没轻没重的,知道他们打架都不行,还把人打成这样?”
表面上,她句句都在骂她的学生。
然而,她针针都扎在指挥一班和朗峰的心里。
朗峰怒火中烧,直接冲过去:“樊以栖,你怎么说话呢?”
樊以栖一扭头,就对上朗峰气势汹汹的脸。
她反问:“朗老师是嫌我教育得太过了?”
啥?
朗峰噎住。
樊以栖洒脱地说:“没事的,他们心理素质强得很,骂几句不痛不痒的,受点委屈也没关系。不比你们,自尊心强,心气儿高。”
讲良心话,朗峰教书二十年,算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
可如今,也忍不住想骂一句:
你大爷!
不阴阳怪气会死吗?
“朗老师,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樊以栖一本正经地敷衍完朗峰,又看向齐铭等人。
她朗声问:“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众人齐刷刷地回答。
樊以栖道:“知道了还不快去道歉?”
“是!”
几人应了一声。
他们径直跑向指挥一班,笔直地站成一排,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敬礼:“对不起!”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不知演练过多少遍了。
指挥一班:“……”
他们不愿意接受道歉!
虽然是被道歉的那个,但他们要气死了!
这时,朗峰皱了皱眉,想说“道歉就完了”?
然而嘴替出现了——
“别想着道个歉就完了!”
他震惊回头,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樊以栖。
樊以栖道:“单兵二班,所有动手的,都给我围着指挥学院跑一百圈,一边跑一边道歉,省得别人以为咱们没诚意,听到没有?”
“是!”
几人齐声吼道。
樊以栖摆手:“赶紧滚。”
他们便在齐铭带领下,直接奔向了指挥学院。
在场指挥一班和朗峰都没反应过来。
“樊以栖——”
朗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再次找樊以栖的茬儿。
樊以栖直接截断他:“朗老师,我觉得道歉和体罚,都不足以抵消他们的过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朗峰想了半天,发现话全被抢了,只能点头,“嗯。”
“要不这样,等他们跑完后,我们俩带着两个班打架的,直接找两院领导,该罚的罚,该记过的记过,不能惯着他们。”
“啊?”
朗峰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不是单方面罚单兵二班吗,怎么扯到指挥一班了?
朗峰一抬眼,发现樊以栖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
当即,心口一凉。
被冲动和愤怒占据的头脑,逐渐恢复了理性,朗峰意识到这事一旦闹大,带头闹事的指挥一班绝对逃不开惩罚。
不止如此。
还会因“以多欺少还没打过”一事,再度成为学校笑柄。
理清头绪后,朗峰直接表态:“这次就算了,没必要打扰院领导。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的学生也不占理。”
樊以栖笑眯眯的:“行。”
朗峰没闲着。
平息了打架事件后,朗峰就领着他们班挂彩的学生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忙到快天黑时,他才能喘一口气。
他路上被一学生拦下了。
“朗老师,正找您呢!”
朗峰揉揉眉心,疲惫地问:“怎么了?”
“樊以栖那几个最能闹腾的学生,正围着咱们指挥学院一边跑一边道歉呢。”
“这事我知道。”
那学生惊讶:“那他们喊着‘不该被指挥学院骂几句就生气’‘不该以少胜多丢指挥学院的脸’之类的话,阴阳怪气我们的事,您也知道了?”
“……”
朗峰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他就说,樊以栖道歉、惩罚一套怎就做得如此流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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