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懋(1 / 2)
济城外三十多里的一个老树底下,几个骑马的人正在休息,正是平王世子朱懋和十几个随从。
“主子,前边就是济城了。”朱顺给朱懋送上水囊,略带担忧地说,“主子,这样甩开大部队真的不会有问题么?”
“他们走得太慢了。”朱懋拿起水囊仰头往下灌了几口,袖子从唇边一擦,“迟则生变,我总觉得自从龙沿渡之后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次入京给皇祖父祝寿是大事,早些到我也早些心安,况且除了你们,其他人都没有武艺,真的出什么事也帮不上忙,只会平添累赘。”
“殿下的意思是觉得有人会动手?”朱顺不自觉抚上腰间佩剑,他恨声道,“王爷已经退让至此,那些人还不肯罢手么?”
朱懋拍了拍朱顺的肩膀,“谁让父亲是正宫嫡长呢,纵然不得皇祖父宠爱,也会被人视为心腹大患,不是示弱退让荒唐度日就能解决的。”
平王这些年越发痴肥,人也越发谨慎胆小,甚至经常闭门不出,在屋子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王府的人都知道,平王殿下在害怕,平王是已故的贞惠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按理说应该得封东宫备受重视,但从很小时候开始,皇帝就对这个儿子展现出了莫名的厌弃,可折磨久了偶尔又会对他展现出一丝慈父心肠。
如此反复无常之下,平王越发怯懦无用,甚至有了口吃的毛病。
他十五岁那年被封为平王打发到封地上,又娶了一个能干的王妃,才终于过上一段平静日子。
朱懋是平王独子,刚过十四岁生辰,今年皇帝过寿,平王本来想同往年一样送份厚礼就混过去了,但王妃坚持要让朱懋亲自入京城给皇祖父祝寿。
临行前,平王妃把朱懋唤到自己跟前,“懋儿,你父王一直不想你去,是母妃以死相逼才逼迫你父王答应,母妃不是不知道此去凶险,甚至很可能母妃会失去你,但我不愿意我的儿子如同他父亲那样活一辈子,纵然活着,这样的活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了解你,你更像我,你没办法过那种日子的。”
“懋儿,我们已经退无可退,这可能是我们平王府最后的机会,若你真的……”平王妃声音哽咽,眼中却没有半分泪花,而是闪着坚毅之色,“母妃会很快来陪你,不会让你孤单的。”
她将朱懋轻轻搂入怀中,“不要害怕,你有别人没有的长处,只要见到你皇祖父……”
道路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随朱懋一起的都是精英好手,立刻全神戒备杀气腾腾。
但很快,他们就放松了许多,原来是一个坐在牛背上的村姑,似乎是刚从田里出来,身穿粗布短衣,手脚胳膊都露在外头,上面还有泥巴,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
侍卫们目盯着村姑来到跟前,从他们身边经过,又渐渐向远处离开——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平静无波。
突然,原本已经低下头的朱懋眼底闪过精光,不对!这村姑有问题——他猛然抬头起身,长剑向那村姑背后刺去。
斗笠下林赛仙露出的半张脸上嘴角微微一勾,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轻松避开了这一记绝杀。
林赛仙手上飞出一阵粉末状的红云,妖冶诡异,同时地下的伪装掀开,飞出数个黑衣人。
“保护殿下!快——”带着血腥气的嘶吼声。
“世子小心!”
……
“护法大人,那小子逃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赛仙美目微凝,从满地的血红上扫过,“传命下去,周围所有门堂都动起来,务必把朱懋摁死在这里,没想到他身边的护卫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倒是我失算了。”
林赛仙勾了勾嘴角,眼神却是冷的,“也对,平王妃是张家的人,这些护卫应该也都是她娘家养的,这么些年张家不声不响,结果私底下还是留了一手的。”
“可是护法大人,属下想不明白,上头为什么一定要朱懋的命,他一直呆在封地,与咱们红莲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林赛仙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厉声喝问:“你敢质疑教主大人的决定?”
“属下不敢!”
朱顺浑身都是血,满脸警觉的杀意,他单手持剑,小心地护佑在朱懋身侧。
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护送着朱懋突出重围,但刺客狠辣异常,护卫陆续都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了朱顺一个人。
朱顺从周围的农户后院摸了两身粗布衣裳,与朱懋二人换上,打扮成普通农户的模样,又将长剑丢进河里,只留下短匕首绑在小腿上,活脱两个乡下农人的样子,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富贵模样。
“殿下,接下来咱们去哪?是直接进京城还是等大部队过来。”朱顺问。
“都不可,先去找舅父,宁愿多绕些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