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2 / 2)
嚯!肿得隆起个帐篷包,还开了道口子。
唇也微肿起,格外红艳。
她郁郁地放下铜镜,苦大仇深的盯着那碗荔枝,自己昨夜醉酒后还丢了多大丑?竟磕成这样!
她吸溜着舌头吃完粥,碰也没碰那碗荔枝,跑去前院找到清祀,问:“我昨夜在雨化阁,是个什么情形?”
她紧紧盯着清祀,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清祀的目光在她唇上游离片刻,半晌才淡淡道:“没什么,喝醉了便趴桌上睡了。”
不过一口酒而已,竟就放倒了她?苏雨砚还是觉着很丢面儿。
她背着书袋在院中踱来踱去,踱到了府院门口,看到马车在门外等着,小邪仙还没到。
她摸了摸唇,眉头一紧:“嘶……”
一身酒气怎么去书院?嘴上明摆着喝醉磕的,刘熙还不笑死她。
苏雨砚脚下打了个弯儿,抱着书袋,偷溜去了小秦淮。
日头偏西,暮色透过镂雕挂落打到花梨木的桌案上,落下间隔的金色光影。
梅静臣从书院回来便坐在那,摊开书卷,写着课业,一笔一划,署下昨夜人的名字。
光影在桌案上静悄悄挪着,最终渐渐消弭。
梅静臣看向窗外沉沉夜色,瞧不见一颗星子,他叫了卫鞘进门。
“她今日又去小秦淮了?”
卫鞘一夜未眠眼下乌青,担忧地看了公子一眼,小秦淮那不仅有檀香舫……还有,小倌儿坊。
肮脏龌龊的地方!
卫鞘恨得咬牙,抱拳道:“公子放心,属下这就把那色胚捉回来!”
苏雨砚今日先去望江舫听了头牌公子吹奏了新的笛曲,又去了檀香舫讨酒喝。
她懒洋洋地半瘫在榻上,勾着酒壶,仰着头喝着酒,喝了许多还是很清醒。
她就说嘛,小邪仙的酒也是一股子邪气儿,明明不辣口,后劲却烈的邪乎。
檀贞瞧着她这副没长骨头似的纨绔样儿,想跟她说点正事:“听说徐知府的儿子去你们书院进学了?”
苏雨砚想起来,出了会儿神,酒壶里的酒流出来洒了她一脸,抹了把脸,吸了吸肿痛的舌尖:“唔,一个小哑巴。”
檀贞拧着眉:“这几日徐知府家宅总是遭贼,你可知?”
苏雨砚喜欢檀贞的一点,就是守本分知趣,从不过问自己的事。
有檀贞打掩护,别人更不会怀疑自己的男子身份。
可这会,檀贞明明说着别人的事,她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儿,她想起徐节谦眼角的红痣,自然又想起另一个人。
苏雨砚突然坐起来:“不说了,我……”微顿住,想也没想又接上,“我要去监督弟弟写课业了。”
檀贞抚琴的手一顿,有些惊诧地看着她:“监督……写课业?”这是什么正事,闲的发慌么?
苏雨砚看出她的疑惑,抖开碧玉折扇一摇一晃悠,义正言辞道:“日子太无聊,人总得找点乐子吧。”
檀贞有些了悟:“所以他便是你的乐子?你乐在其中了?”
苏雨砚脚下一错,哼笑一声。
怎么可能,她昨夜才丢了好大的脸,她回去当然是……要在他面前找回场子。
雨化阁。
梅静臣正在写着课业,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苏雨砚招呼也没打一个便推门而入,与卫鞘一前一后进来。
梅静臣看着笔下的宣纸眼皮不抬,嘴角平直地抿着,平着嗓子淡漠地问:“一整日没去书院,都去哪儿了,这么晚从哪回来?”
苏雨砚细品了一下他的语气,啧,闹脾气了。
她伸长脖子往桌案上一瞧,哟,还在给她写课业呢,不敢惹。
她琢磨了一下以往他听到自己去小秦淮时的态度,急忙摆出个淡淡敷衍的神色,瞎扯道:“为兄也没去哪,就在雅乐书肆耗了一日看了看闲书。”
她眸光一转,拿捏了个虚飘飘的语调,手一抬捂上小腹:“我晚饭也没吃,这会还有点饿肚子呢,哎,这会肚子都饿的有些痛了。”
梅静臣手下稍滞,终于抬头看她,目光从她微肿的唇移到她的小腹。
卫鞘站在一旁,眼瞧着势头要变。
他一想到公子心急如焚的时候,那色胚居然从檀香舫晃出来又站在铺子前慢悠悠地挑笛子,他当时拦住那色胚问了。
谁知那色胚一脸诧异瞧了自己几眼,“我认识个头牌公子甚喜笛,我送给他去。”又一身酒气神神秘秘地靠近他,“小卫呐,你也是背着归儿来找乐子的?你瞧你眼底乌青的,啧啧,可不敢纵欲过度啊。”
卫鞘这会想起来依旧心口发疼,无论如何都压不下这口火。
他未等公子开口要给这浑球上吃食,两三句戳破得明明白白:“公子,他今日分明就是逃学!属下见着他时,他千挑万选了个苍青色玉笛,打算与小倌儿舫的头牌公子相会,却被属下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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