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沈安腿一软,显些没站住。
“来人,把他给我扔柴房去。”徐赢捏捏鼻子,嫌弃道,“快点,想臭死我吗?”
他转身要走,沈安赶忙问,“管事,他这样的不应该请个大夫吗?”
徐赢回头瞥了她一眼,“请大夫?哪来的钱?你有本事,你给他请吧。”
可是谁都知道,没有徐赢的点头,大夫根本进不了这个门。
林晶也傻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拽着沈安到一边,凑在她耳朵,“徐赢不会管他的,我今天出门前还看见上次跟在施岭身边那个狗腿子,让徐赢好好照顾人呢,我当时还好奇是谁,原来他说的是谢小侯爷。”
她接着感叹,“好人不长命啊,我看谢小侯爷是活不过来了。”
沈安把采购的东西拿到厨房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悄声讲话。
“按理来说前天都应该送来了,今天是宰相府的人把他扔进来的。”
“可不是,我看啊,八成是让施岭折磨够了,才扔进来的。”
“光说他额头那个奴字,来的时候血还没干呢,明显就是现刻的。”
看见沈安把东西拿进来,两人才住嘴了,笑着过来把东西收好,开始洗菜。
徐赢不让人管谢江月,这块没人敢不听他的,就连林晶看出她有想掺和的意思,也赶紧劝她。
“我知道谢小侯爷是个好人,上次他还救你了,可在这罪奴院,我们自己能活下去都这么艰难了,哪有闲情去管别人?”
整个院子来来往往,没人愿意往柴房多看一眼,很快,天色暗了下来,趁着人都休息了,沈安端起睡前温好的水,悄悄出了门。
现在天气不冷,但晚间温度也不高,沈安打开柴房的门,一眼就看见了谢江月。
他被人随意扔在冰冷的地上,明明茅草就在旁边,却没人愿意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只会嫌他晦气。
沈安不敢点灯,好在月光足够亮,她拿温水润湿了伤口,才敢把衣服慢慢脱下来。
白玉的身体遍布着刀伤,烙印,鞭痕,等脱到他右手的时候,沈安猛的一顿。
谢江月右手手筋被人挑断了。
沈安给他清理了身上的血迹,但是脸上没敢动,她怕被别人瞧出异样来。
可谢江月的身子越来越热,他发烧了。
他意识昏沉,不断喊着冷,沈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挪上了旁边的茅草上,让他原地冰凉的水泥地。
她轻手轻脚的回房间,把自己的被子褥子全都拿了过来。
掀开被子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藏在被褥下的金镯子。
幻境会自动还原里面的人和事物,而给她安排的是什么身份,沈安半点都不知道,可谢江月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沈安拿帕子沾了水,一点点湿润他干燥的嘴唇,然后把被子褥子全都盖在他身上,又不断给他擦身子降温,可烧一直不退,后半夜,沈安去厨房偷了点酒,接着给谢江月降温,谁知道高烧一直下不去。
谢江月不断的呢喃冷,沈安咬咬牙,钻进被子把他牢牢抱住。
谢江月这辈子顺风顺水,哪有遭这个罪的时候?怕是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幻境带给他的。
她甚至想过,不如一刀杀了谢江月,让他重新开一个故事,也好过在这受苦,可怀里躺着的是她的同门师弟,是她真真切切喜欢过的人,她下不去这个手。
等到天热蒙蒙亮,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复原,然后拿着手中的金镯子,敲响了徐赢的房门。
“嗯,成色不错。”徐赢拿着镯子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但这件事是施岭交代的,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沈安啊,不是我不帮你,但你知道的,大夫一进门,倒霉的就是我了。”
“不会连累管事的,只要今天的采买工作,还是由我去就好。”
徐赢停了好半晌,没办法,这镯子他稀罕得紧。
“嗯,那就由你去吧,正好周画今天要陪着本管事,也没时间。”
沈安心下一喜,连忙道谢准备离开,徐赢的声音又轻飘飘的响起来。
“这种伤啊,我以前在宫里见得多了,外伤怎么都好治,这烧退不下来啊,那人就废了。”
沈安身子一顿,回身谢了徐赢,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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