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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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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伤到了脚行动略有不便,加之天气在放晴了一日过后又下起了绵绵的小雪,于是接下来的数日里,高沉星一直待在揽月阁内足不出户,闭门专心修习自己的画技。

早些年间她曾跟着宫中的画师学习过一段时日,画师也曾委婉地提点过她先画形再寻韵,练习了一段时日尚未得要领,先帝便龙体抱恙,她作为嫡长女一直侍奉其左右,习画这事便也被搁置了。

现在高沉星倒是有了大把的时间,只是许久未拿画笔,画技不仅没有精进还生疏了不少,这几日在揽月阁中加以练习方稍稍长进了一些,恰逢落雪,每日赏雪画景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接连画了数日雪景之后,终于迎来了放晴的天气,待积雪消融了一些,高沉星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让蓉儿与穗儿将自己的画笔画卷搬至了东边梅园的落英亭内,亭外不少梅树枝头已经开出了星星点点粉白色的梅花,不远处宫墙下一片盛开的腊梅传来阵阵凛冽的清香。

迎着暖阳,高沉星仔细地勾画着红墙绿瓦下斗雪吐艳的腊梅花,鲜黄饱满的花朵缀满花枝,也在高沉星的画纸上缓缓绽放。

待高沉星勾勒完整张画稿开始为笔下的腊梅上色之时,穗儿与蓉儿已将落英亭中的暖炉换了两回炭火。

“穗儿,加些水。”染料的颜色有些发干,高沉星边将画纸上堆积的色彩晕开边开口与穗儿道。

少顷,一只手从她身侧取过水碟往染料盘中加上了少许清水并将之调匀,高沉星则沉浸在画笔之上,全然未觉身旁之人与身外之事。

画纸上的腊梅花逐渐生动了起来,高沉星不无兴奋:“穗儿你瞧,我这颜色上得如何?”鲜黄花瓣上的颜色渐渐淡去,瞧着如同将日光的形状都画了出来了一般。

“画得很好。”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高沉星耳畔响起。

高沉星下意识转头,随即便瞧见了孟陆离近在咫尺的脸,那么一瞬间,高沉星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然而当她看见站在落英亭下紧张无措的蓉儿与穗儿之时,她方确定自己面前的孟陆离并非幻觉。

“小心。”就在高沉星发愣之际,孟陆离忽然开口,手袖微抬似是准备去拉她握着画笔的右手。

高沉星也被孟陆离的声音惊得回过了神,顺势看去再欲收手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笔尖上黄色的染料滴落在了画纸的中央。

高沉星倒吸一口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去查看,然而这一滴染料已经在画纸中央晕开成了一片突兀的黄色,方才还有些小自得的情绪此刻在瞬间跌落至了谷底,原来悲喜真的只在刹那。

高沉星也无从抱怨,不再去看桌上的画纸,起身垂首与孟陆离见礼:“沉星见过王爷。”

孟陆离抬了抬手让她不必多礼,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画卷问道:“跟着李子遇学过?”

高沉星不无意外孟陆离竟能一眼看出自己师从何处,如实道:“当年子遇先生在宫中时有幸得过他的指点。”

孟陆离微微颔首:“原来如此。”言毕也未再开口,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腊梅图便径自背手走出了落英亭。

瞧着孟陆离走远高沉星方放松下来,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画作上,面上没了方才的懊恼,略作思量,她复又提起画笔,将那片突兀的黄色仔细晕染成了一片被风吹下的落花。

孟陆离回到衔山宫时,护卫孟易已在院中等候,见他回来孟易立刻起身:“属下见过王爷。”

“进来说话。”

走进殿中,孟易上前呈上一封信件:“王爷,严将军派人送来的。”

孟陆离拆开信件看完便递给了孟易,孟易快速扫过一遍内容后边将信纸送进炭炉边道:“王爷,倘若阿史那罗禄真如信中所言这段时日一直在百里关外小动作不断,怕是他此次来长宁的目的可不止拜见新帝这么简单。”

孟陆离冷哼:“三年了,那帮突厥人又该不安分了。”

三年前,十八岁的孟陆离率一万精兵深入敌军腹地,在敌军数倍兵力的包围下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将突厥人击退百余里夺回了军事要塞百里关,完成了大惠朝两任皇帝四十余载未了的心愿,这一战不仅彻底扭转了惠朝与突厥在数十年对峙中的局面,更是孟陆离这位少年将军传奇一生的伊始。

孟易道:“先帝驾崩已一年有余,罗禄偏偏选在这个时间来长宁,属下认为不可不防。”

孟陆离思忖片刻,道:“传个信给严平,让他在西林城务必盯紧突厥,若有必要可先发制人。”百里关既然拿回来了,便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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