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桑乐觉得自己忒有骨气了些,竟然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下那人总该知道自己生气了罢?以往都是她主动,好歹要让那人知晓自己也是个有脾气的。
她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却很快便被深深的思念淹没。许久没见着那人,好不容易遇见了,连话也没说上一句。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场景,那人眼角眉梢满是疏离,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似乎也更厚重了些。
又想起他清瘦的脸庞或许他当真太忙了也说不定,震南司那么多卷宗,事无巨细都要经他之手,只怕忙碌一天,连提笔的力气也没了。
想到这些,桑乐有些不忍起来,可还是扭捏着不愿回头。便撑着脸颊轻声问侍女:“那人呢?”
“那人?”侍女不明白,“郡主说的是”
桑乐没好气道:“还能是谁。”
“哦哦,郡主可是说的宋大人?”侍女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宋大人已经走了。”
“走了?”
“嗯已看不见影了,估计走好一会儿了。”
桑乐再顾不得矜持,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廊道上,哪里还有宋子珩的身影。
这条街长长一条,亦无别的支路,走出去得有一会儿,如今看来,那人走了有些时候了。
“他”两道娟秀的眉拧在一处,桑乐鼻腔一酸,紧紧咬着唇忍住。
侍女见状,小心问道:“要奴婢去请宋大人吗?”
“请什么请!”桑乐气得直扇纱帐,“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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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珩回到震南司时,忠叔已等着了,见着他人,忙站起来,道:“少爷有些时日没回府上,老爷心中牵挂,让老奴带了些衣物过来。少爷喜茶,又托人从罗沽送了新茶。”
他脸上堆着忠心的笑,宋子珩只觉越看越烦,面上却没流露分毫,看了看桌上东西,轻轻说:“近日事多压身,实在回不去,父亲身体还好?”
“老爷身子骨还算硬朗,近日天气闷热,也时常出门散散心。”
男人点了点头:“那便好,待过两天手中事少一些,我便回去一趟。”
“倒是不急,出来时老爷特地吩咐过老奴,震南司司务繁忙,万不可催促少爷,让少爷分了心。”
宋子珩不置可否。
忠叔笑了笑:“说来也是巧,这震南司府为防外臣接近,以往皆由内府掌管,如今却由少爷执掌前两天老爷还笑,皇上这是不将少爷当外人,想来少爷与郡主果然情深意重。”
震南司收着各朝的史记卷宗,其中不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若是想查些什么,自然易如反掌。
宋子珩却装没听懂他话中探询之意,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临危受命罢了,我对这里的东西一窍不通,那些卷宗不知放了多久,积了许多灰,这些日子光是忙着除尘都弄不完,也不知道以前的人怎么弄的。”
忠叔笑容淡了几分,说:“东宫那位近日刚解了西平之祸,正是得宠之时。临行前老爷叮嘱,少爷若得空了,倒不如与岳父亲近亲近,丈婿和睦,以后的少爷去了东宫,也惬意些。”
霎时间,男人目光转冷,半垂着眸盯着桌上的茶罐。
忠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起什么来,道:“哦,对了。听说近日罗沽王子便要来江安城,目前已先派了使者,许是为下个月皇上寿辰而来。”
宋子珩收回思绪,说:“罗沽近年来与玉城、芬尼来往密切,而芬尼又与番人亲密无间”
“罗沽与大周历朝皆有姻亲来往,应当不会有异心才对。”
“哼”男人忽然冷笑一声,“忠叔说他们有使者先过来了?”
“前天便到了,只是仍住在江安城中,还未进京,约摸着是等下个月罗沽王子一起。”
“知道了。”男人有些不耐烦,“派人查一下使者住的客栈。”
“是。”
忠叔见他兴致不高,便没久留,又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宋子珩坐在卷宗堆积如山的案前盯着忠叔带来的东西看了许久,深灰色的眸中一片疲色。抬手用手指撑着眉心,半眯着眼,目光转向另一边,落在桌上的玉坠上。
那玉坠小小一只,似琥珀,色相不算佳品,也不甚通透,手感却沁凉润泽。轻轻转到侧面,能模糊看见里面有一只青色小鹿,跃然跨步,栩栩如生。
他用手摩挲了会儿,又想起什么似地,拉开抽屉将那玉坠扔了进去。
那人似乎生气了。
今日狭道相逢,连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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