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2 / 2)
至于里面的官司,她暂时没空去管。
碧儿在后方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个湘儿啊,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还有你!”还没发泄够的程金凤又把矛头转向了周怀钰,“你这瘟神,自打你进了我们家就没一件好事!好好的瓷器放那么久都没事,偏你一来就碎了!我看你就是个破财的灾星,专门来克我的!”
沈仲卿赶紧把周怀钰护得死死的,“阿母,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这也不一定是阿琤的错,你这么骂他干嘛?”
“我骂他几句还骂不得了?”程金凤叉着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我是他婆婆,骂他是天经地义的!你去看看哪家的婆婆不骂儿媳的?我待他够好的了,一没打他二没给他脸色看,还留他一起吃早饭,他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仲卿有些头疼,这里的人逻辑思维跟他们那儿是不一样的,指望跟她们讲道理有些困难。
“阿福,”他唤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太相信周怀钰会动手打人,即使是他真的动了手,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人的心都是有偏向的,即使沈仲卿不想承认,他的心也确实倾向了周怀钰。
所以哪怕湘儿表现得那般楚楚可怜,欲语还休之下都是受了委屈的暗示,沈仲卿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去关心周怀钰有没有受伤。
阿福:“方才湘儿姐姐进来奉茶,不慎把二少夫人给烫到了,我气不过说了她几句,但是没想到她完全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还推说是二少夫人自己没有拿稳。”
阿福神情有些忿忿,他就没见过在主子面前这么猖狂的丫头,不就是欺负他们二少夫人在这个家不受重视吗。
不过他虽然生气,说的却是很客观,没有趁机添油加醋。
“我便说等二少爷过来要告状,湘儿姐姐听闻后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还把花瓶给推倒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没碰她一下!”
话音一落,沈仲卿看湘儿的眼神顿时变了。
湘儿看到他的反应有些慌乱:“二少爷,二少爷,不是这样的,阿福他说谎,他是在替二少夫人遮掩!”
碧儿叹了口气,有些感叹湘儿现在还没看清楚形势。二少夫人早就不是那个被扔在耳房无人问津、被夫君厌弃的可怜之人了。
如今二少爷对他礼遇有加,连吃饭都同他一起,这还不够证明他现如今的主子地位吗?
既然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湘儿一个丫鬟做错了事,被打一巴掌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她还在这里叫屈个什么劲?
“二夫人,你不要相信阿福的说辞,奴婢不是故意打破瓷瓶的,也不是故意嫁祸二少夫人的。”
湘儿心里还揣着一丝希望,她知道程金凤不喜周怀钰,所以很大可能会借这件事发作。程金凤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道理不重要,她的喜好才最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湘儿和周怀钰都臭骂一顿的原因,管他们到底谁是谁非,惹恼了她谁都逃不掉!
程金凤的确很生周怀钰的气,要不是沈仲卿在前面挡着,她说不定都叫人把周怀钰拖下去打了。可是现在听到阿福说湘儿故意打碎花瓶,她顿时觉得这丫头更可恨!
“好啊,我养你这么久倒养出个白眼儿狼来了。你利用什么不好,利用老娘的宝贝来闹事!你心里但凡要是有我这个主子,你就不该将主意打到这宝青瓶上!”
湘儿听出了什么,吓得扒着程金凤的裙角求饶:“二夫人,二夫人,湘儿错了,湘儿真的知道错了,湘儿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二少夫人他打奴婢,奴婢失手摔碎的瓶子呀!奴婢也不想的啊二夫人!”
沈仲卿到现在已经基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就是一场蠢仆害怕受罚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而已。
他从小就没少看那些宫斗宅斗剧,总是被里面心肠拐十八道弯的重要角色们刷新认知,现在见识到真正的宅斗,不得不说——还是有很大的落差,但又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没上过应试教育,吃了没文化的亏,湘儿单知道可以嫁祸给周怀钰惹程金凤不喜,却没有想过自己的手段有多么拙劣。
今日之事也不是她精心策划的,而是顺手为之,所以所有的漏洞都需要临时想办法去圆。
沈仲卿之前就觉得这个丫头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估计大字都不识几个,不知者无畏,换了聪明人也做不来这么蠢的事。
“阿母,您有空还是好好管理一下手底下的人吧,不然下次我可不敢跟阿琤到这儿来了。”沈仲卿自觉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撤了,遂牵起了周怀钰的手。
程金凤被他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弄得没脸,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你个小瘪犊子!”
她骂沈仲卿跟骂别人都是不一样的,骂别人那是言语都带着刀,骂沈仲卿却是带着宠溺,毫无杀伤力。
有种沈仲卿就算要喝她的血,她也会骂骂咧咧地放给他喝的错觉。
沈仲卿朝她龇牙一笑,带着周怀钰施施然地走了,下人们没有一个敢拦。
他甚至都没管湘儿的下场。
湘儿瞪着眼睛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沈仲卿竟然就这么走了。
走了?
难道她这出戏就白唱了?
她以为在周怀钰头上栽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再扮弱就能引起沈仲卿的怜惜,还能让沈仲卿对周怀钰不喜。
却没想到沈仲卿对她这么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没有半点眼神,全程都没有质疑过周怀钰哪怕一句。
她还是不理解,一个哑巴而已,二少爷怎么会真的如此看重他呢?真的是她算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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