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1 / 2)
箭如流星一般忽地从眼前飞过,“刷”地一下直直扎进了箭靶上那还是光秃秃一片的红色靶心。高夫子见状,大松了口气,有种替沈仲卿捏了把汗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不过是一次射中了靶心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高夫子心中失笑,肖山长却是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拥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你真觉得他是朽木吗?”
“……”高夫子没有说话,一时的表现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肖山长知道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便道:“既如此,那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沈仲卿射中靶心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他将箭全部收好之后,就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此后,他每日过来都要寻一个时辰练箭,从一开始的时中时不中,到后来形成肌肉记忆,十有九中,这过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又一次射箭课,沈仲卿拿了一个本班魁首,震惊四座!
原来取笑他的那些人,这下更是笑不出来了。
这死胖子怎么回事啊,说好的痴肥体虚呢?就练了一段时间,箭术就这么厉害了?
射箭师傅对沈仲卿刮目相看,毫不吝啬地将他夸赞了一番。身为师长,肯定都喜欢看到学生对自己所授的课认真对待。
沈仲卿自己倒没有多大的感觉,他觉得只是射固定靶本就难度不大,花这么多时间练习取得成效那是理所应当的。
他开始讨好射箭师傅,想要对方带自己解锁更多的玩法。射箭师傅觉得他谦逊好学,是个好苗子,就教他怎么“两箭其发”。沈仲卿又找到了新的练习目标,练箭练得更为兴致勃勃。
与此同时,肖山长也觉得自己观察得差不多了,便把沈仲卿叫了过去。
问他:“你可有武举的想法?”
沈仲卿一愣,恭敬地答道:“回山长,学生疏于锻炼、气……气虚体弱,且年纪已是不小,如今改考武举怕是不妥。”
肖山长点了点头:“那就还是科举喽?”
沈仲卿:“是的。”
“老夫看了你最近的文章,”肖山长拿起由砚台压着的薄纸,点评道:“有些意思,不过要想过院试还很悬。”
沈仲卿连忙道:“学生自知才疏学浅,还请山长不吝赐教。”
肖山长今日召他前来自然正有此意,见他态度积极,他便乐呵呵地道:“不急不急,你若真心想学,便每日下课来老夫这儿多待一个时辰,你可愿意?”
沈仲卿讶异地抬头,山长竟愿意屈尊给他补课?
他连忙行拜礼道:“学生多谢山长!山长愿意花时间指导学生功课,学生感激不尽!”
肖山长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听到每天要多留一个时辰,沈仲卿可能会不愿意呢,哪知道对方看上去似乎愿意得很。
他哪知道,沈仲卿感觉自己跟中了彩票一样。他回去也是自己闷在屋子里学,时间花了说不得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能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他有一个疑问:“山长,学生是不是可以请问一下,这辅导只是学生一个人有,还是大家都有?”
“唔……”肖山长捋了捋胡子,“暂时只有你一个,将来嘛说不好。”
沈仲卿转了转眼珠,“那学生可不可以请问,为什么山长会选中学生?”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赐我百朋。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肖山长捋了捋胡须,眯眸笑道:“朽木雕栋梁、顽石变璞玉,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沈仲卿:“……山长境界之高,吾辈愧矣。”
罢了,朽木就朽木,顽石就顽石吧,只要能学到东西就行。
这天之后,沈仲卿果真每日散学之后仍会多留一个时辰,在肖山长的指导下为不久的院试做准备。
其实多留一个时辰结束得也不算太晚,对于在现代经历了中考和高考两大难关、习惯了早晚自习的沈仲卿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有了老师单独指导之后,他确实在备考的过程中要有方向了许多。
所以,他对肖山长是充满了感恩的。得了什么好东西,他总不忘孝敬给肖山长一份,两人关系倒是处得越发和谐。
到了每月十五,是沈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的日子。
这一日沈家的几房会齐聚在沈老爷和沈老夫人的院中,围着一张大桌子吃饭。
人老了就是喜欢搞什么儿孙满堂、共享天伦,不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总归不方便,而且铺张,所以平时大家就还是各房吃各房的,只有每月十五来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吃顿饭,表表孝心。
不过即使是每月一次,到了这一天,许多人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沈家有四房人口,子孙众多,但是四房之间关系并不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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